银月半圆,夜色浓重时,数匹快马奔出行宫。
皇上遇刺,太子被抓,朝中将有大变。阿进泰等人虽被关押,但随行朝臣中依然有太子亲信,束手就戮事儿索相已经经过次,决不能再有第二次。
然,这些报信快马还没有奔上官道,大多都已被护军盯上。
天还未亮时,随扈大臣歇息十九间照房就响起急促敲门声。
御前侍卫腰牌亮,奉旨行事。被带走大臣或高声喊冤,或沉默不语,侥幸逃过劫只能默默祈求菩萨保佑。
下人房
“皇上为什下令抓太子?”小英子猫在被窝里,压低声音对苏伟道。
“还能为什,”苏伟枕着手臂,盯着房顶,“肯定跟这次遇刺有关。”
“难道是太子指使?”小英子瞪大眼睛。
苏伟瞥他眼,叹口气道,“不管是谁,总离不储位之争。太子地位不保,皇子间表面平和就要彻底打破。希望老天保佑,这场大火别太快地蔓延到京城里去。”
入夜。
苏伟带着小英子站在甬道拐角处,看着行人进正殿。过往奴才无不缩着脖子,等候在殿门口大臣们犹豫再三,还是纷纷向太子行大礼。
梁九功率先迎出殿门,冲两位皇子笑笑道,“圣上说,直郡王路辛苦,早些回去歇着吧,太子殿下请跟奴才进来。”
直郡王脸色微变,看着太子迈进殿门,藏在袖中手紧紧地攥攥,转身走下台阶。
内殿只燃两盏烛台,昏暗地映出榻上人影,香炉上方氤氲着安神香气味儿,本暗红折子摊在炕桌上。
下人房也没能幸免。
前来抓人护卫没有御前侍卫那般有礼,脚踢开房门,赶鸭子似将连裤子都来不及套奴才们聚在处,伺候过太子全都带走。
苏伟披着外袍,拉着小英子冷眼旁观,他六品太监补服晃,那些粗鲁护卫大都绕着走。挑拣差不多,为首统领才靠过来道,“这位公公是?”
“咱家姓苏,在盛京给四贝勒看庄子,听说圣上北巡,特来送些物品用什,”苏伟
延薰山馆
“王爷,”赫都匆匆迈进屋门,俯身行礼。
直郡王负手站在窗旁,双眸子在月色下闪着幽光,“怎样?”
“皇上独自回寝宫,而太子自打进松鹤清樾就没见出来。”
“这就对,”直郡王勾起唇角,声音清冷,“他身在储位这多年,如今该尝尝居人之下滋味。”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太子走进屋内,长叩到底。
屋内沉默很久,康熙爷靠在榻里,上半身埋在阴影中,看不清神色。
窗外又起晚风,片柳叶从树枝上飘下,映在灯笼上,又打着旋儿地刮过窗棂,掩寂在片黑暗中。
不知过多久,胤礽膝盖已经没知觉,支撑双手开始发麻,阵窸窣声音总算打破殿内宁静。
然,从榻上起身康熙爷却只留给太子片衣角,余下依然是死般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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