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问行瞄眼康熙爷神情,慌忙垂下脑袋,脖颈下已经渗出细密汗珠,“皇上,此事阿哥们未必全然知情,朝臣贯最会见风使舵。”
康熙爷将折子扔到炕桌上,向后靠靠,“太子在望洋楼情景如何?”
顾问行咽咽唾沫,低下头道,“人山人海。”
康熙爷抿着唇,点点头,“孩子们是都大啊……让敖格继续彻查。另外,传朕旨意,良嫔德蕴温柔,性娴礼教,仰承皇太后慈谕,晋为良妃。”
“皇上,这——”顾问行有些征愣地抬起头。
是与自己颇为相似董字,内容似乎中规中矩。
“奴才苏培盛上祈贝勒爷安。奴才已平安到达盛京粮庄,这里比京郊庄子大些,庄户也豪爽,只是风有些冽。奴才刚安顿下来,就喝大锅姜汤,身子很暖和,没有伤寒。但是小英子不经事,昨晚流晚上鼻涕,奴才把他赶到另个屋子去睡。庄头给奴才安排间有东西厢房大院子,奴才和小英子、库魁住在正屋,侍卫们住在厢房里,不远处就是庄头管事们院子,很热闹,很安全。”
书房里很安静,张保、张起麟都敛气息,看着嘴角咧到耳根贝勒爷翻到下张信纸,“主子给奴才银子,奴才打算物尽其用,跟庄头穆尔察商量后,决定依托盛京粮庄,做皮料生意。奴才这几天都在跟裁缝学做皮具,等奴才学会,给主子做双马靴,让人捎回京去……另,京中琐事繁多,风波骤起,请主子务必保重自身,凡事沉着冷静,忍字当头……”
四页口水话与殷殷叮嘱,像是颗医治百病良药落进心肺中,融进骨血里。末,个红色“祎”字端端正正地盖在落款下方。
胤禛轻轻摸摸那个字,好像能看到远在关外人正儿八经地沾着印泥,哈哈气,在信纸铺就书案上敲出“咚”声。
康熙爷轻叹口气,慢慢阖上双眼,“朕就想看看,这本就不平静池水,掼颗巨石下去,能激起多大水花。”
永和宫
胤禵与福晋前来探望德妃,德妃靠在榻上,膝上盖着薄毯。
见完礼后,胤禵坐到圆桌旁,皱着眉道,“额娘病这些时候,四哥都没来看看吗?”
“来,前几日送不少东西来,”德妃微微笑笑,“只是额娘身子不好,没留你四哥多说些话。”
三月,初春时节,南巡銮驾驻跸苏州。
太子在望洋楼讲学,江南文人学子,时趋之若鹜。储君之风,东宫之仪在远离朝堂汉人仕绅心中已不下于天子般尊贵。
行宫寝殿,康熙爷坐在软榻上,接过顾问行递来折子。
“回禀圣上,”顾问行弓着身子道,“曹卓被杀事如您所料,只不过在敖格追查此事时,倒有意外发现。那伙袭击四贝勒庄子歹人中,有个无意间听到何舟与接头人对话。”
“这倒颇有意思,”康熙爷看着敖格拟就折子,轻声笑,“若是搬上戏台,定是出精彩纷呈佳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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