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跪在地上幕僚已出身冷汗,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但他仍壮起胆子,又重复遍:“大将军,起用上官将军吧!眼下只有上官将军才能改变河南形势!”
前线战报不断传回邺都,他们知道现在战场主力已经变成那些叛变河南兵,也就是上
田畴猛地皱下眉,心里烦躁道:妈,又来!
——自从谢无疾带兵偷袭得手次之后,蜀军就开始不断对梁国军营进行滋扰。现在谢无疾已经不用亲自出马,他派那些归降上官贤旧部前来执行任务。原本谢无疾还不太敢用那些河南兵,但现在随着战局越来越明朗,河南兵立场也越来越坚定。眼看着蜀军胜券在握,他们只想趁着这机会立功,哪还会有别心思?
而这些河南兵对河南地势最是熟悉,偷鸡摸狗也最拿手。他们隔三茬五就来回,放放火,抢抢东西,得手就走,绝不恋战。而那些杂牌军越挨打越人心涣散,越人心涣散就越挨打,根本抵挡不住。
现在形势已经恶化到梁国军不愿进攻,待在这里也只能挨打地步!
不多会儿,田畴亲兵冲进院子。他本是来叫醒田畴,却发现田畴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院子里。
会有天,他就将成为下个上官贤?
需知胜败乃兵家常事,上官贤会败,他也会败。上官贤可能落入敌手,他也有可能。到那时候,陶北会杀光他家人,诛杀他手下吗?
他开始忍不住想,上官贤、他、高洪,他们这些人,对陶北而言究竟算什?是不是他在陶北眼里,就像那些杂牌军军官们在他眼里样,无非是颗可以利用棋子?
田畴身为主将,当然明白官场上会有许多身不由己时候,上位者不能凭感情用事,要以大局为重。可恰恰相反是,倘若没有感情二字,上官贤也好,他也好,他们又怎会跟随陶北这多年,不离不弃呢?
有些事情不能想,也不该想。旦想,就停不下来。
“走吧。”田畴懒得多话,直接带人出去收拾残局。
……
……
邺都。
陶北坐在主座上,周边围着群他幕僚,其中名幕僚跪在地上。屋内气氛有些异常,人们连呼吸也刻意放缓,不敢发出半点不合时宜声音。
前几日,朱瑙派吴圩前来说降。听说来是吴圩,他就知道朱瑙用意是什。他心里有两个声音,个告诉他应该立刻杀掉吴圩以表示他坚定,另个告诉他见见、听听也无妨。或许在吴圩看来,那几天他完全不在乎这件事,可事实上,直到吴圩离开,他犹豫都没有停止过。
他从来没有这样优柔寡断过,只是无论哪条路,他都下不决心,只能过日,算日。
田畴不知在屋外站多久,直到浑身发冷,他才转身往屋里走。然而还没等他关上房门,外面忽然传来吵闹声。
吵闹声伊始有点远,渐渐近,越来越响。
“不好啦!蜀军又来偷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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