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不耐烦地说:“你怎不到别处去找工作呢?这儿又没有守卫管住你。”
“唉,说说倒是容易。要找工作并没那容易——独眼人更没有办法。”
汤姆转过脸来望着他。“你听说,朋友。你那只眼睛是睁开呀。你又脏又臭。这是你自找苦吃。你喜欢这样。你要怪自己不好。你那只瞎眼眨眨,当然不会有什女人看得上。把它遮起来,再洗洗脸就行。你也别打算用夹管钳来打什人。”
“告诉你吧,独眼人是有难处,”那个人说,“看东西不能像别人看得那清楚。看不出件东西离你有多远。切东西看去都是扁。”
汤姆说:“你尽瞎说。从前嫖过个独腿妓女。你以为她会在小胡同里挣小钱吗?哼,她才不干呢。她另外还要半块钱小费。她说,‘你跟几个独腿女人睡过?个也没有!’她说。‘好啦,’她说,‘你在这儿尝到特别滋味,这就该多收你半块钱额外小费。’哎,她真挣到这笔小费呢。人家从她那儿出来,还觉得运气好。她说她是叫人走运。从前还在别处认识个驼子。他把驼背给人家摸摸,说是可以叫人走运,他就专靠这个混饭吃。你呢,也不过是瞎只眼嘛。”
转,奥尔。”他把连动杆拿来抵住大曲轴。“油泥结得很厚。”奥尔慢慢地转动那根摇把。“慢着点,”汤姆喊道。他从地上拾块木片来刮掉结在轴承和轴承螺丝栓上油泥。
“还紧吗?”奥尔问道。
“,有些松,可是还算不坏。”
“磨坏没有?”
“塞金属片不少。还没完全拿下来。唔,这玩意儿挺不错。现在慢慢地把它拧开吧。把它弄下来,慢点儿——好!到卡车上去,拿几件工具来。”
那人结结巴巴地说:“哎,天哪,人家见瞎子就走开,这真叫人伤心。”
“那,把瞎眼遮起来好。你偏要把它露在外面。真是自寻烦恼。其实没什要紧。买条白裤子穿穿吧。你老爱喝醉酒,躺在床上叫苦,是不是?要帮忙吗,奥
独眼龙说:“去拿箱工具给你们。”他从锈汽车中间懒洋洋地走过去,随即端铁箱工具回来。汤姆取出把凹膛扳手,递给奥尔。
“你把它拆下来吧。别丢掉铁片,也别让螺丝栓脱下来,还得当心那些开尾栓。快点。天快黑。”
奥尔爬到汽车底下。“们该弄副凹膛扳手才行,”他喊道,“有地方活动扳手弄不进去。”
“你要帮手,叫就是,”汤姆说。
独眼龙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你要帮手,也可以帮你,”他说。“你知道那狗日干些什?他穿着白裤子上这儿来摆阔。他说:‘走吧,们道上游艇去玩玩。’对天赌咒,总有天要收拾他!”他激动地呼吸着。“自从瞎只眼,就没出去跟女人玩过。他可对说出那种话来。”大颗眼泪在他鼻子旁边污垢中间流成行行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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