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讨汽油,有拿东西换汽油。可以引你到后面房间里去看看他们拿来换汽油或是机油那些东西:床啦、娃娃小车啦、壶啦、盘子啦。有家人拿他们孩子玩布娃娃换加仑去。这些东西拿来做什用呢?难道来开爿旧货店吗?,还有个家伙要把他自己鞋来换加仑。如果是那种人,可以换到……”他向妈瞟眼,便住口。
吉姆·凯西已经淋过头,水还在从他那高高额角上往下滴,他那筋肉发达脖子也淋湿,他衬衫也湿。他走到汤姆身边。“这不能怪那些人,”他说,“你难道会情愿把你睡觉床拿去换桶汽油吗?”
“知道这不能怪他们。跟谈过话人,都是不得已才搬动。可是这个国家会弄成什样子呢?想要知道就是这个。到底会搞成什样子?谁也活不下去。老乡们种田不能过活。问你,这样下去要到什地步呢?想不明白。问过许多人,谁都弄不明白。那个人要把自己鞋给换汽油,再赶百英里路。这也弄不明白。”他脱去那顶银色帽子,用手掌揩揩额角上汗水。汤姆也脱下他小帽,拿它揩揩额头。他走到皮管旁边,把帽子浸透水,拧拧,又戴到头上。妈从卡车边栏横档中间伸出手去,用只铁皮杯子接水拿去给奶奶,又拿去给躺在行李上面爷爷喝。她站在横档上,把杯子递给爷爷,他润湿嘴唇,便摇摇头,不再要喝。他含着痛苦和惶惑神情,抬起那双老眼向妈望会儿,随即又昏沉下去。
奥尔开动发动机,把卡车倒退到汽油泵旁边。“加加油。这车子大约可以装七加仑,”奥尔说,“们给它加到六加仑,好让它点也不泼掉。”
胖子把皮管放进油槽。“不,先生,”他说,“真弄不明白这个国家会弄到什地步。什救济金等等办法,都不懂。”
凯西说:“到各地去过。人人都问到这句话。们会弄到什地步?依看,们永远也不会有什出路。总是在路上逃荒。总是东奔西逃。怎大家都不想想这个问题呢?现在有股迁移风气。大家都在迁移。们知道这是为什,也知道迁移情形。大家迁移,是因为他们不得不迁移。这就是老乡们为什老在迁移原因。他们迁移,是因为他们想过比原来生活好些生活。除迁移,就没有别办法。他们希望过较好生活,需要过较好生活,于是就出远门去找。大家都弄得很苦,所以就拼命找出路。到各地去过,听见人家也说你这些话。”
胖子把汽油打上来,油泵上记数针转动着,表明油量。“是呀,可是究竟要落到什地步呢?就是要弄明白这点。”
汤姆烦躁地插嘴道:“算啦,你永远也弄不明白。凯西想要对你说明白,你却还是问那句老话。像你这样人,从前也见过。你不是在问什问题,你只是在哼着个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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