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会不会——使娃娃吃亏呢?”
妈说:“有句老话,‘孩子愁里出生,日后有福。’是不是这说,威尔逊太太?”
“也听见过这样话,”赛莉说,“还听见过另句老话,就是‘孩子生来太快活,大爱发愁’。”
“肚里跳得厉害呢,”罗莎夏说。
“嗐,们谁也不是在跳着玩,”妈说,“你干脆当心看着水壶吧。”
打算给爷爷全身洗洗,”妈说,“可是他没有别衣裳好换。当然,你被窝也弄脏。被窝上有死人气味,简直弄不掉。亲眼看见过只狗对着妈死在上面床垫叫唤,还摇晃着身子,而且那还是她死后两年事。们就用你被子把他裹起来吧。们另外赔你条。们有条被子,可以给你。”
赛莉说:“这是哪儿话。们是乐意帮忙。心里长久没有觉得这踏实。大家都应该——帮别人忙。”
妈点点头。“对,”她说。她把老人那张缠着下巴、长着络腮胡子脸看好会儿,在烛光里,那两只眼睛上盖着银币闪闪发光。“可不能让他尸首像个野人。们把他裹起来吧。”
“老太太倒是能想得开。”
“哎,她太老,”妈说,“只怕她还不大清楚出什事呢。她恐怕时不会明白。再说,们这些人能忍住不伤心痛哭,还觉得挺自豪呢。从前爸常说,‘伤心痛哭谁都会。要不伤心,可真得有点儿大丈夫气才行。’们总是极力忍住。”她用那床被子把爷爷腿和肩膀仔细裹住。她扯起被子角,盖在他头上,蒙住他脸,像修道士头巾样。赛莉递给她六七根大别针,她便把那条裹成长包袱被子上上下下用别针别得又紧又整齐。最后她站起身来。“这样下葬也不算坏,”她说,“们有牧师看着他入土,亲人也都在身边。”忽然她身子有些摇晃起来,赛莉走过去扶住她。“累得要睡——”妈不好意思地说,“不,没什。你要知道,们先前收拾切,真是够忙。”
男人们已经在火光周围聚成个圈子。他们备好把铁锹和把镐做挖土工具。爸划出块地面——八英尺长,三英尺宽。工作由大家轮流地进行着。爸用镐掘松泥土,约翰伯伯便把这些土铲出去。奥尔又掘土,汤姆来铲,诺亚来
“到外面露天地里去吧,”赛莉说。
“好,这儿事都弄好。”赛莉吹熄蜡烛,于是她们两人就走出帐篷。
堆明晃晃火在小溪谷底下燃烧着。汤姆用柴棍和铁丝做好个架子,上面吊着两把壶,嗤嗤地沸腾着,阵阵水汽从盖子底下冲出来。罗莎夏在离火堆稍远些地方跪着,手里拿着只长调羹。她看见妈从帐篷里出来,便站起身,走到她跟前。
“妈,”她说,“要问问你。”
“又受惊吗?”妈问道,“哎,你想点不发愁,太太平平地过九个月,那是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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