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台阶还在,”他说。“可是人都不见——只怕妈是死。”他指着前门外边矮栅门。“如果妈在附近什地方,这扇栅门就定会关好扣好。她有个老习惯——总要把那扇栅门关好才放心。”他眼睛发酸。“从前有只猪闯进雅各布屋里,吃他家小毛娃娃。米莉·雅各布正好到仓棚里去。她进来时候,那只猪还在吃呢。哎,米莉·雅各布肚里正怀着孕,她心疼得发疯。直没好。从那以后老是疯疯癫癫。妈却从这件事得到教训。她自己不在屋里时候,从不让猪圈栅门开着。从来不忘记这件事。唉!——他们走——也许都死。”他爬上破裂门廊,向厨房里望望。窗户都砸掉,外边抛来石头留在地板上,地板和墙壁都陷下去,跟屋门成倾斜角度,尘沙蒙在木板上。乔德指着破碎玻璃和石头。“孩子们,”他说,“往往会跑二十英里路去砸人家窗户。自己就干过。每逢谁家屋里搬空,他们都知道。人家搬家时候,孩子们最喜欢干这手。”厨房里家具都没有,炉子也不见,墙上圆圆烟囱洞里透着光。污水槽架子上放着支开啤酒瓶旧起子和把掉木柄叉子。乔德小心地溜进屋里,地板在他体重压力下嘎嘎地直响。份旧费城《纪事报》靠墙丢在地板上,每页都已经发黄,卷起角。乔德向卧室里看看——没有床,没有椅子,什都没有。墙上有幅彩色印第安姑娘画片,标题是《红翼》。块床板靠在墙边,个角落里有只带纽扣高统女鞋,趾尖跷起,鞋背裂开。乔德拾起来看,“这记得,”他说,“这是妈鞋。现在全穿破。妈喜欢这种鞋,穿许多年。不,他们是搬走——什都带走。”
太阳现在已经落得很低,射进房屋尽头那些塌窗子,照在碎玻璃边上发出闪光。乔德终于转身走出来,穿过门廊。他在门廊边上坐下,把两只光脚踏在那块十二英寸见方台阶木板上。夕阳余光照在田野上,棉花秆在地面上投下很长影子,那棵凋零柳树也投下道长影。
凯西在乔德身边坐下。“他们从来没写信给你吗?”他问道。
“没有。刚才说过,他们都是不爱写信人。爸会写信,可就是不肯写。不高兴写。他写起信来就得捏把汗。他能勉强写封订货清单信,不比别人差,可是他却不肯随便为点小事写信。”他们并排坐在那里,眼睁睁地望着远处。乔德把他那卷着上衣放在身边门廊上。他用两只空出来手卷好支纸烟,摩平下,点上火,深深地吸口,使烟从鼻孔里喷出来。“准是出什事,”他说,“简直莫名其妙。很担心这里出天翻地覆大乱子。只要看看这座房子也撞塌,家里人也走掉。”
凯西说:“对面就是那道水沟,当初就是在那儿给人家施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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