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儿,海里怎还会下雪呢?再仔细看,其实是远远冲过来波海浪,泛起长条沫子,太阳晃,真像雪,就知道是想家。低头看着电子表。魏军问,你有事啊?说,再过几分钟得走。魏军问,上学去啊?几点?说,八点二十。魏军说,那早就迟到。说,老姨夫,你是回来找老姨吗?她这两年又处个男,俩人搭伙过,见过。魏军说,也见过。问,啥时候?魏军说,就昨天,那男贼壮,比还高。说,所以你就是回来找老姨。魏军贴碗边吸溜着粥说,要说是,也不算,回来找你老姨,不是为人,是为钱。他冷不防直白使愣下,十年不见,虚伪毛病改,反倒走向另个极端。魏军继续说,你老姨有钱,你家谁都不知道,包括你姥,要不她哪来钱换房子?说,老姨夫,姥没,你知道吗?魏军说,知道。又说,老姨在时尚地下有个床子,你知道吗?魏军说,不就是卖袜子吗?知道。那几个钱哪够买房子?你老姨来钱比那容易多,你家人,哎,个个都蒙在鼓里,阿超,哎。魏军讲话专爱卖关子,有数,他盼追问,但没那闲心,已经八点半,崔杨从不迟到。片晌无言之际,“咔嗒”声脆响传来,魏军跟同时看向锁匠那边,只见锁匠举起把被征服锁头,朝们晃晃,另只手攥着开锁工具,比个“OK”手势。这才发现,餐厅内只剩下们三人,外加油马甲,正不耐烦地收拾着刚刚那对母子空碗碟。问魏军,盒子里装什?魏军反问,真想知道?那你还着急走吗?说,再等等也行。魏军说,那你应该听听故事,家里肯定没人跟你讲过,就算讲过也是假。告诉你,每个家里必须选出个败类,剩下人踩在他身上,才能活得踏实。以前直以为在这个家,你大舅才是那个败类,后来才整明白,原来他妈是。
没想到,他故事竟要从那久远开始讲起,开场白是“比你现在还小岁数,正在下乡”——大兴安岭——他故事前半段,反复强调部分,是关于他在大兴安岭林子里,打瞎过头熊。魏军比画着说,不是熊瞎子,是正经黑熊,站起来有两个高。枪是跟村里猎户借,还他半盒老秋林点心。瞅你眼神,是不太信,但这是真,那头熊在屁股上抓把,留下三道特别深疤,现在不方便给你展示,这个你回头可以问你老姨,她能做证。问,那你跑林子里去干啥?魏军说,要说杀人你信吗?不说话,假装镇定。魏军摆摆手笑,唬你玩呢,就是想打个野物,过年给村支书上点礼,争取优待。谁承想迷路,脚踩空掉熊窝里,人家正冬眠呢,被屁股坐醒,上来给下子,当时以为自己死,翻身就枪,正好打进它眼眶,它掉头就跑,往后再也没在那片林子里出没。那头熊在十里八村挺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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