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吗?被逮捕是事情开始,而不是结束。可是遇到鼠疫……您要谈谈看法吗?他们很可怜,因为他们不能听其自然。这样说并不是信口开河。’”
塔鲁接着写道:“确实,他并不是信口开河,他恰如其分地猜测出奥兰居民矛盾心理。他们方面迫切需要使他们相互接近热情,方面却又由于存有戒心而彼此疏远。人们都深深懂得不能轻信自己邻居,因为他会在您不知不觉情况下,乘您对他毫无戒备之机,把鼠疫传染给您。如果有人,像科塔尔那样,花上许多工夫在他所找同伴中间去发现些可能会告密人,那,他就能理解这种心情,就会十分体谅有下述想法那些人:他们认为,鼠疫会在旦夕之间降到他们身上,可能准备就在他们庆幸未被传染上时候,突然来临。尽管有这种可能,但是在恐怖气氛中,科塔尔仍能泰然自若,因为他早在别人之前就领教过这切,所以认为他不会完全像别人那样受到这种忐忑不安心情折磨。总而言之,跟们所有这些还没有丧命于鼠疫人样,他也感到他自由和他生命每天都濒于毁灭。但是,由于他已亲身体验过恐怖味道,他认为,现在轮到别人来尝下这种滋味,这也是完全正常。说得更确切些,在他看来,大家分担恐怖,那比他个人单独忍受要好受得多。他错也就错在这点上,而且就在这点上,他比别人更难被人解c但是,不管怎说,正因为这样,他才比别人更值得们去解。”
最后,塔鲁在笔记本里叙述这样件事,它证实在科塔尔和鼠疫患者身上同时存在着种奇怪心理。这件事大致上可以说明下当时难以忍受气氛,因此笔者认为它很重要。
那天,科塔尔邀请塔鲁到市歌剧院去观看歌剧《俄耳南斯与欧律狄刻》①。演出该剧剧团是在春天鼠疫刚发生时来到本城。这个被鼠疫封锁在城里剧团在与市歌剧院协商以后,迫不得己每周把这部歌剧重演次。因此,几个月来,每逢星期五,市歌剧院里就响起俄耳市斯回肠荡气悲歌和欧律狄刻微弱无力呼吁。但是,这部歌剧却继续受到观众欢迎,卖座率始终很高。科塔尔和塔鲁坐在票价最高正厅前座中,周围坐满本城上流人士。那些姗姗来迟人总是竭力让人注意到他们进场。在耀眼幕前灯光下,当乐师们在轻声调音时候,只见个个人影清晰地从排座位走到另排座位,温文尔雅地向座上人鞠躬致意,在斯文轻声交谈中,人们又恢复几小时前他们在城中阴暗街道上行走时所失去那种镇定情绪,服饰打扮驱走瘟神——
①这部歌剧是德国音乐家格卢克(17141787)谱写。根据古希腊神话,俄耳甫斯是个善弹坚琴歌手,传说他奏音乐可感动鸟兽木石。他妻子欧律狄刻在结婚那天被毒蛇咬死,他到阴间去,用乐曲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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