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天给人不是援救,而是提供情况。当然,于那种事不能叫做是真正职业。但是,在这群惶惶不可终日和面临瘟疫浩劫人们中间,究竟谁还有这闲心思从事真正职业呢?疲劳还真有点好处。如果里厄头脑清醒点话,这种到处都在散发出来死人气息定会使他触景生情,无限感慨。但是,每天忙得只有四小时睡眠人是不会多愁善感。对待事物就是公事公办,就是说要按照公正原则,种丑恶嘲弄人公正原则办事。至于别人,就是那些病人膏盲人,他们也体会到这点。在鼠疫发生以前,人们把这位医生当作救星,三粒药丸和个针筒就解决问题,而且人们常常挽着他胳膊,顺着走廊路送他出来。这样虽然有传染上疾病危险,但毕竟是使人感到愉快。现在是截然相反,他到人家家里去要带上几个士兵,必须用枪托砸门,人家才会出来开门,就好像他们是要把这家人送上死亡道路,把全人类送上死亡道路。唉!这倒是真,人不能离群索居,他也和这些不幸人样感到空虚,他也同样应该得到别人怜悯,因为每当他离开这些不幸人时候,这种怜悯心情就会在他心里油然而生。
在这些没完没日子里,这至少是里厄医生些想法,而且在这些想法里还交织着与亲人分离孤独情绪。这些想法也同样在他朋友们脸上反映出来。所有那些坚持不懈地进行抗疫斗争人都渐渐感到支撑不住,可是这种疲乏所引起最危险后果,还不是他们对外界动态以及对别人喜怒哀乐漠不关心,而是在于他们对自己那种放任自流、漫不经心态度,因为他们有这种倾向:凡是不是绝对必要事,凡是在他们看来是自己力所不及事,他们都懒得去做。因此,这些人就越来越忽视他们自己所制订卫生规则,对于他们自身应该进行消毒许多规定,其中有些,他们也忘遵守,有时甚至顾不上采取预防传染措施,就赶到肺部受鼠疫侵袭病人那里去,因为他们都是临时被叫到感染者家里去,他们感到已无此精力再到某处去为自己滴注必要防疫药物。这倒是真正危险,因为正是这场同鼠疫进行斗争使他们成最易受感染对象。总之他们是在碰运气,而运气又不是人人都能碰得到。
可是,城里却有个人看上去既没有疲劳不堪,也没有灰心丧气,仍然露出副洋洋得意神色。这就是科塔尔。他对别人继续采取不即不离态度,但却选中塔鲁,只要后者有空,便去看他。方面是因为塔鲁对他情况很解;另方面是因为塔鲁总是诚心诚意地接待这位靠年金生活小矮个儿,从不怠慢。这真是个连续不断奇迹:不管工作得多劳累,塔鲁总是那和蔼可亲,关心备至。甚至有几个晚上他累垮,但第二天照旧精神抖擞。科塔尔曾经对朗贝尔说:“跟塔鲁很谈得来,因为他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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