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格妮,”她有次问道,“你难道不想放松下,高兴高兴吗?”达格妮疑惑地看着她,回答道,“那你觉得,现在正在干吗?”
塔格特夫人决定让自己女儿在大家面前正式亮相,并为此煞费苦心。她不知道应该向纽约各界介绍个交际花,还是洛克戴尔车站夜班员,她觉得后者更接近实际情况,而且觉得达格妮肯定会拒绝来这种场合。因此,当达格妮居然像小孩样带着令人费解热切同意参加时,她很是吃惊。
夏天,她十六岁。弗兰西斯科来时候,她起初跑着下山去迎接他,但突然停住脚步。他看见后,停下来,他们就这样在长长绿色山坡两端对望会儿。是他慢慢地向她走上来,而她则站在原地等待着。
他走近时候,她天真地笑,似乎根本没意识到任何比赛和输赢。
“你也许想知道,在铁路有份工作,在洛克戴尔做夜班员。”
他哈哈笑着,“好啊,塔格特泛陆运输,现在是场比赛,看谁会取得更大荣誉,是你——为内特·塔格特,还是——为塞巴斯帝安·德安孔尼亚。”
那年冬天,她把她生活简化成最简单几何图:几条直线——每个白天往返于城里工程学院,每个晚上往返于她在洛克戴尔车站工作——和她房间里封闭圆,那个房间到处是发动机图表、钢铁构造图纸,以及铁路时刻表。
塔格特夫人对她女儿感到郁闷和困惑。在所有疏忽中,她不能坐视不管只有个:达格妮没有对男人感兴趣点迹象,没有任何浪漫倾向。塔格特夫人从不赞成极端行为,并且准备好,在必要时采取矫枉过正办法来对付。但她发现这次情况更加糟糕,她不得不难为情地承认,十七岁女儿连个爱慕者都没有。
“达格妮和弗兰西斯科·德安孔尼亚?”她脸上带着忧愁笑,回答着她那些朋友好奇,“噢,不,那不是爱情,而是某种跨国企业联合,他们关心只有这些。”
天晚上,塔格特夫人听到詹姆斯在客人面前,带着种特别得意腔调说,“达格妮,尽管你名字是取自内特·塔格特美貌出众夫人达格妮·塔格特,但你看上去更像内特·塔格特。”达格妮像听到夸奖样高兴。塔格特夫人简直弄不清楚,他们俩是谁让自己更恼火。
塔格特夫人想,自己可能没办法帮女儿形成任何观念。达格妮只是个在公寓匆忙进出人,瘦瘦身体包在竖起领子皮夹克里,短裙下面有舞蹈女郎样长腿。她像男性样直愣愣地在房间里穿行,但她敏捷、紧张动作里,有种特别、与众不同女性风度。
塔格特夫人有时会从达格妮脸上察觉到种让她说不清楚神态:那神态远甚于快乐,像是从未被污染快乐单纯,这也让她觉得不正常:年轻姑娘感觉不会迟钝到对生活中悲伤都视而不见。因此她认为,她女儿太不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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