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没用?”
“没什,随便什。”
“怎,珀普?”
“不会再去要个新打字机,新是用锡做。等老机器没,就不再有打字。今天早晨地铁里有个事故,车闸失灵。你应该回家去,艾迪,打开收音机听听好舞曲台。把它忘掉吧,孩子,你问题就是你没有个爱好。有人又偷灯泡,就在住下面楼梯那边。有胸口痛,今天早上买不到任何咳嗽露,们街头那家药店上周倒闭。得克萨斯西部铁路上个月倒闭。他们昨天因为临时修路关闭皇后堡大桥。唉,有什用?谁是约翰·高尔特?”
她坐在火车车厢窗前,向后仰着头,条腿伸出去,搭在对面空座位上。窗框随着运行节奏摇动,窗玻璃悬挂在空旷黑暗之中,不时,点点灯光如同明亮条纹划过车窗。
街角游荡者眼中看到过这种带着讥讽无动于衷。
“嘿,艾迪,知道哪儿能买到羊毛汗衫吗?”他问道,“满城找遍,哪儿都没有。”
“不知道,”艾迪停下来,说,“干吗问?”
“谁都问,没准有人会告诉。”
艾迪有些局促地看着这张空洞而衰老脸,以及头上白发。
她腿被包裹在紧绷闪亮丝袜里,修长线条笔直地经过弓起脚背,停在高跟鞋内足尖。这种女性优雅似乎并不属于充满灰尘车厢,与她浑身上下也极不和谐。她穿着件虽然曾经价格不菲、此刻却已经松垮走形驼毛大衣,随意地包裹着她那瘦削而紧张身体。衣领竖起,碰到她帽子斜边。袭快要及肩褐发垂在脑后。她脸瘦而有棱角,嘴部轮廓分明,富有肉感,紧紧地闭着。她手始终在衣袋里,姿势僵硬,没有女人味温柔,似乎她讨厌固定不动,似乎她对自己身体,个女性身体,毫无意识。
她在坐着听音乐,这是个胜利交响乐。音符汹涌着升高,不仅是在表现上升,它们本身就是上升,它们是向上本质和形式,把人类每个以向上做动力行为和思想都体现出来。它是烈日喷薄而出声音,冲破黑暗,广播四方。它有着释放自由和目性严谨,把空间荡涤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不受羁绊努力快乐。声音中只有个微弱回音,音乐摆脱它,表达旦发现没有丑恶和痛苦、而且从来就不必有丑恶和痛苦时
“这个关节受寒,”珀普·哈普尔说,“今年冬天会更冷。”
“你在干吗?”艾迪指着被拆散打字机问。
“这鬼东西又坏。送去修也没用,上次他们用三个月才修好。也许能鼓捣好它,但估计顶不多久。”他把拳头放在键盘上,“老伙计,你该进废品堆,用不多久。”
艾迪吃惊,这正是他直极力回忆那句话:用不多久。不过,他已经忘记自己当初为什要记起这句话。
“没用,艾迪。”珀普·哈普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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