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雅便穿上冰球鞋溜出去。也许,她就是想追逐危险;也许,她相信在出事以前,大人总是会拦住她;也许,她像所有小孩样,生来就是要探险。夜幕降临比她想象中来得还要早,她没看见冰面上颜色变化。她脚下冰面裂开时,水迅速地让她陷入瘫痪,她连感到恐惧时间都没有。她才六岁,没带防滑钉、没带钉子,毫无生还机会可言。双臂已经冻僵,难以支撑在冰面上,她觉得自己死定。关于熊镇,你怎说都行,但这种事真会让你“屏息凝神”。只消秒钟时间。
她先看见安娜手,过许久才看见安娜。玛雅永难理解是,个六岁小女孩怎能够拉起另个年龄相同、体重相同、身上运动衫还被彻底浸湿小女孩。然而,安娜就是办得到。在这件事情之后,这两个小女孩就形影不离。安娜是习惯钓鱼打猎,但并不真正理解人情世故、属于大自然孩子;而玛雅完全相反,两人成为彼此最好朋友。
玛雅第次到安娜家做客、听见她父母吵架时,她理解到:安娜或许很熟悉湖面,但在内心深处,这并不能保证她在其他方面不会感到如履薄冰。从此以后,安娜在玛雅家过夜天数比睡在自己家天数还多。她们发明秘密握手方式,好提醒彼此:她们永远都是“比对方男朋友还要好好朋友(1)”——安娜像咒语般将这几个字反复念个不停,却不知道它们含义。每次逮到机会,她就会对玛雅唠叨,说她们应该去钓鱼、打猎,或是爬树。玛雅只想窝在家里,缩在暖气机旁弹奏吉他,这种催促常常会把她逼疯。但是,上帝为证,她是多喜爱她。
安娜就是阵龙卷风。她像是块有着百面积木,而在她身处社会里,每个人都必须能被放进圆形洞。她们十岁时,她就教玛雅如何用猎枪射击。玛雅记得,安娜爸爸总是把猎枪枪柜钥匙藏在那间散发着霉味地下室后排个橱柜箱子里。除钥匙和几个伏特加空瓶,那个箱子里还装满色情报刊。玛雅震惊地盯着它们。安娜注意到这点,只是耸耸肩道:“爸不知道怎用网络。”她们窝在森林里,直到弹药用罄为止。安娜总会随身带着把刀,她为她们俩各弄出把剑,两人便在树丛间击剑,直到天黑为止。
现在,玛雅瞧着自己朋友走下走廊,看着她放下手臂,甚至不敢喊出“贱”字,仿佛害羞不已。因为她现在所梦想切就是尽可能看起来像个正常人。玛雅痛恨成为少女,痛恨青春期那张砂纸,痛恨那种平滑。她想念她,那个在森林里扮成骑士小女孩。
别人说们是什们就会变成什。安娜总是被别人告诫:她做错。
校长办公室里,班杰瘫坐在椅垫上,与其说是坐在椅子上,倒不如说躺在椅子上。他们只是在虚应故事:校长必须针对他这学期经常迟到警告他;而他唯想讲就是冰球,就像其他人样。因此,开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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