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面前是杨煊更擅长面对战友,大抵他会不留情面地冷冷撂上句:“有病就治,哭什鼻子?”毕竟部队里没有逼不逼说,他们都是在极端环境下被逼着成长起来。但现在他面对是他弟弟。
“是错,好不好?”杨煊说着,揽过他肩膀,语气里有些商量意味。
汤君赫这阵突如其来敏感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这时已经缓下来,他直起身,靠在杨煊肩膀上摇摇头,头顶翘起来头发蹭在杨煊锋利下颌线条上。
他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反应过激,半晌有些不好意思地叫声“哥”。
“嗯?”杨煊垂眼看他。
,白天抽烟,晚上吃药,隔三差五喝酒,好像没有烟、酒、药这三样东西支撑着,他生命就会像虫蛀朽木,随时会垮掉、烂掉样。
他费多大力气才戒掉它们,变成现在这个看上去过得很好汤医生,可是个疏忽,就被他慧眼如炬哥哥从外至里地看透。
时间这些年压抑委屈全都来势汹汹地涌上来,他头垂得更甚,胳膊肘撑在腿上,压着那件外套,两只手盖着整张脸,声音压得很低:“非得这样吗?哥,你非得……”他哽下,停下来缓缓,竭力压抑着自己情绪,以至于声线抑制不住地发抖,“你非得逼着承认这些年过得并不好吗?你非得逼着承认……曾经因为喜欢你而变得整个人糟糕透吗?”他声音弱下去,像走投无路哀求,“也想喜欢得体面点啊……”
杨煊动作立时也顿住,他没想到会搞成这样局面,原本只是想弄清楚他弟弟为什会吃这些药。
凌晨从机场出来之后,他没回酒店,直接打车去高铁站。渭城距离燕城路途遥远,中间需要倒趟高铁,加上等待时间共十多个小时。他嫌太慢,果断做决定,坐三小时高铁去别城市,在机场中转飞机,途径近七个小时,赶在天亮前回燕城。
当他推门进入,将行李箱靠到墙边时,汤君赫正抱着那件外套,呼吸有些急促,像是睡得不太安稳。杨煊伸手想帮他把被子拉上去,但他目光随即落在那件外套上,汤君赫抱得很紧,生怕被别人抢走似。
杨煊不会不记得这件衣服,关于分别那天所有种种他都记得,因为那是他少年时代彻底终结。
他盯着那件衣服看半晌,也盯着他弟弟汤君赫看半晌,然后放轻动作,将被子朝汤君赫身上拉下。
杨煊看着将脸埋在手心里汤君赫,片刻后几不可闻地叹口气,抬手顺着他头发摸下去,停留在他后颈处,语气也缓下来:“好,不问。”
汤君赫不吭声,仍旧捂着脸,下也不动弹。直到昨晚定好闹钟响起来,他这才腾出只手去边摸索手机。摸圈也没摸到,杨煊握住他手腕,拉着他手朝后摸过去,汤君赫这才触碰到手机。他把手机拿过来,按掉闹钟,但杨煊仍握着他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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