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脸怎
？！”
校长在椅子里不安地扭动。
“好，好，请先冷静
下，想想……
是说……想想你孩子。”
说最后半句时，他没有指爱莎，而是指向妈妈。爱莎再次伸出腿去踢废纸篓。妈妈深吸口气，闭上眼睛，然后果断地把废纸篓挪到桌子下面更远地方。爱莎看看她，不太开心，深深地陷进
爱莎手指更远。他像是要提醒妈妈想想肚子里孩子，当人们担心她会生气时，往往会试着这暗示她。
“为孩子想想。”这句话以前指是爱莎，但现在指是“小半”。
爱莎伸直腿去踢废纸篓。她能听见校长和妈妈对话，但没有听进去。内心深处，她希望外婆下秒就能举着拳头冲进来，像老电影里拳击赛样。上次叫爱莎家长来，校长只通知妈妈和爸爸，但外婆不管不顾地起来。外婆不是那种坐等通知类型。
那次，爱莎也是坐在这里，转着校长地球仪。那个把她打出黑眼眶男孩和他父母也在。校长对爱莎父亲说：“这种就是典型男孩子气恶作剧……”然后他就不得不用很长时间对外婆解释什样叫女孩子气恶作剧，因为外婆非常想知道。
校长试图让外婆冷静下来，对那个打爱莎男孩说：“只有懦夫才会打女孩。”但外婆根本不买账。
“不是因为打女孩才是该死懦夫！”她冲着校长咆哮，“这小子不是因为打女孩才是个小混蛋，是因为打人，任何人！”然后，那男孩父亲生气，开始对外婆恶语相加，指责她骂他儿子是混蛋。而外婆则回应说，她要教爱莎怎“踢男孩要害”，那他们就能体验下“和女孩打架有多他妈爽”。接着校长叫所有人都冷静点儿。大家配合下。但当校长希望那男孩和爱莎握手并相互道歉时，外婆从椅子上跳起来说：“凭什要爱莎道歉？”校长回答说，爱莎也有错，因为她“惹”那个男孩，那男孩有“自控力”问题，大家要体谅他。那刻，外婆差点儿抄起地球仪向校长砸去，但妈妈在最后刻拉住外婆胳膊，于是地球仪只砸到校长电脑，砸碎屏幕。“！被！惹！到！！”外婆向着校长怒吼，妈妈则努力想把她拉到走廊去，“！不！能！控！制！！自！己！”
正因为如此，爱莎总是把她储物柜里字条撕碎，那些说她丑、恶心、要打她字条。爱莎把它们撕得粉碎，无法辨认，然后扔到学校各处不同废纸篓。这是为写这些字条人着想，因为如果被外婆发现，她会痛殴他们。
爱莎从椅子里微微起身，迅速地够到桌子另头地球仪，转下。校长看上去快绝望。爱莎坐回椅子上，心满意足。
“天啊，爱莎！你脸怎！”妈妈突然蹦出以感叹号结尾两句话，她看到那三条红色伤口。
爱莎耸耸肩，没有回答。妈妈转向校长，眼中燃烧着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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