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页纸
阎王是活鬼
他最巧于对死鬼施令
让阎王回归人良心
战火自北向南路烧,解放军路围追堵截,上校随国军路败退,最后退到江苏镇江,阴差阳错当国民党海军军医。后来,夜之间,他部队弃暗投明,改姓。解放军讲道理,对不愿改姓官兵不歧视,不苛刻,可以选择回老家,并且发放盘缠。那时他已看透荣辱生死利害,生活里最看紧东西是猫,对部队姓什无所谓,只关心事:当解放军能不能继续养猫,能就当,不能则罢。他抱着猫去找解放军个领导问情况,领导对他讲,养猫还是回家便当。于是他回手术室收拾好手术器具——这是他拿自己金子打制,属个人财产——准备去操场领盘缠走人。他抱着猫,走出弥漫着混乱和药水气红砖门诊楼,去到操场,排在长溜等着领盘缠回家队伍里。猫哪见过这场面,不时喵喵叫,壮胆子,引来不少好奇目光。个负责维护现场秩序解放军,讨厌这猫,也讨厌这人,准备去批评他,甚至打算把猫缴走,交给炊事班去烧道荤菜。他提着枪,气呼呼冲过来,见到人,却笑。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嘛——爷爷讲。
七
周折火车票,有限地周转断手佬多日寂寞,也给老保长多方见识,比如空军来历、汉*等级、中统和军统关系等。在断手佬嘴里,中统特权要大于军统,但从火车票周来折去中,老保长认为他在吹牛皮,至少1号信主权力大不如姜太公。当初姜太公手上根本没票,仅凭本证件把吉普车开进火车站,直接把他送上车。而1号信主却为张票让他干等三天,好没有派头。临行前,老保长又去监牢看上校,这权力1号信主倒是有派头,想去就去,去就可以见到人。事实上1号信主就是监狱头,他已在短时间内给上校调整牢房和工种,当老保长去同他告别时,他身上热烘烘,鼻头额角都红热,像刚从澡堂子出来。上校告诉他,他现在工作是烧锅炉,这是这儿冬天最好工种。
老保长讲:“分手前,他交代,回去同姜太公讲,国共军队已经在东北、山东、山西局部开战,第三次全面内战势在必然,让她把他丢到战场上去送死好,他死之前定能救活些人。”
后来果然如此,内战火势越烧越大,前线军医只嫌少。他耀武扬威“金刀”本是名声在外,姜太公只需略施小技,便有在东北抚顺浴血司令长官,以纸命令把他调到前线干起老本行。在枪林弹雨战场上,在鲜血淋漓生死线上,他最擅长创造传奇,传播英名。第二年夏天,有人曾在《东北战报》上为他写过首诗,洋洋洒洒几十行,其中有这样段:
老保长讲:“他们是老相识,几个月前就是他把太监绑去给他们
看见死亡狰狞
血盆大口獠牙双戟
他悄悄来到身边
手上钳着金子光芒
嘴里含着绿色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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