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摊水。
黄包车走原路,却不再是原样,前次死屋样门口窗里,亮灯点火,有人在门口生着炉子炒菜,有人在窗洞里嚷嚷、骂娘,人影人声交织杂乱,烟火味十足。越是往外头走,灯火越是旺,开店设铺,人来车往(黄包车),人影绰绰,烟火味越是足。穿出巷口,路霓虹彩灯喷薄出来,光光闪闪,烁得人头晕,也兴奋。大街上人多车挤,铺层潮汐样市声,稀里哗啦,穿来梭去,是乱,又是不乱;两边橱窗律亮堂,从吃喝到穿戴、到日用,应俱全,招摇得搔首弄姿,像是等你去拿,又是碰不着,因为有玻璃隔着。玻璃,这多玻璃!灯光,这多灯光!像是全世界玻璃和灯光都被集合到这儿,老保长来不及看,眼前和心里是团乱,是碎掉感觉。
黄包车往直前,碎掉感觉也是路跟着。开始老保长是新奇、兴奋,后来无端地悲凉起来,是孤单感觉,被抛弃感觉,好像要被拉去枪毙,是束手待毙悲凉。车夫恰似体会到他心思,将车子个慢下来,然后个转向,弯进巷子里,那些灯火和穿心乱便倏地消失。巷子是新式,样相比刚才出来巷子要宽大些,也阔绰些,两边多是高围墙,有爬满密麻麻爬墙虎,有探出蓬黑森森夹竹桃,有甚至架着刺啦啦铁丝网,总之是个字:静。开在墙上院门,多是大铁门,关死,闭紧,闭声;有带岗立哨,等于是更加关紧——得用枪才能打开。就是讲,墙和门是勾结,加到起,便是静到芯子里,有种肃穆感觉。
路上行人稀少,黄包车又添上速度,老保长听到速度声音,呼呼,刮刮。呼呼是风声,刮刮是车篷迎风飘声音,同时老保长心头冒出串嘀咕声:这是看女人地方吗?这是关禁闭地方还差不多,里头人被钱财和权势关着,守着,罩着,呵着,宠物样。好在两天来,路上,他同上校已达成谅解,两人交心,结盟,上校给他分量足足信任和服气,否则他真想回头。巷子这深,这阔气,这森严,他总之是觉得古怪、吊诡,鬼知道前面是什,反正去看女人样相是越来越不像,倒像去看女鬼,吸血鬼,对准你脖颈咬口,血淋漓地被根温软舌头吮出、舔光——据说这是很痛快,他以前听人讲过。
老保长对爷爷讲:“你是知道,那时当着伪保长,虽不直接同鬼子打交道,但鬼子事总归比你们听多。据讲鬼子有些女佬是专门干这烂事,男人死在战场上,给她们留下大堆钱财和地位,她们整天吃香喝辣,吃喝玩乐,最想玩当然是男人。哈哈,好吃不如茶泡饭,好玩不如人玩人。老巫头,这个你是没体验,有,闯去上海就是奔着这个去,最后也是体验足。但那种玩法,咬脖颈,吮血,这个从没玩过,不敢。谁敢?只有鬼子!为什叫他们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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