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让人觉得谁要说里面有,首先就是个弥天大谎。
“可是观众都屏息凝神,耐心地翘盼着升天,甚至觉察不出时间在分钟分钟地流逝,大门下人海越来越辽阔。不多时,牛车数目也多得有些地方辐辏相接。参照前面经过,惠印看到这副情景心里有多沮丧,也就可想而知。可这时发生件奇怪事情。不知怎,惠印心里也开始觉得真会升天——起初毋宁是觉得未尝不会升天。竖起告示牌原来就是惠印本人,按说他是不该有这样荒唐想法,但是俯瞰着这片乌帽恰似波涛般地在翻滚,他就个劲儿地觉得准会发生这样桩大事。究竟是云集观众心情不知不觉之间使鼻藏受到感染呢,还是因为他竖起告示牌,引起这场热闹,有点儿感到内疚,不由得盼起升天来呢,姑且不去管它。总之,惠印明知告示牌是自己写,心头沮丧却逐渐消散,也跟老尼姑样不知疲倦地凝视着池面。可不,要不是心里有这种念头,又怎可能勉勉强强站在南大门下面等上大半天,翘首企盼那根本不可能升天呢?
“但是,猿泽池依然像往日那样反射着春日阳光,连个涟漪都没起。丽日当空,万里无云。观众依然密密匝匝堆在阳伞和遮阳底下,或者倚在看台栏杆后面。他们好像连太阳移动都忘,从早晨到晌午,从晌午到傍晚,如饥似渴地伫候着王出现。
“惠印来到那里后过半天光景,半空中飘起缕线香般云彩,眨眼工夫就大,原先晴朗天空乍然阴暗下来。就在这当儿,阵风从猿泽池上萧萧飒飒而过,在镜子般水面上描出无数波浪。观众虽有思想准备,可也慌手脚,霎时间就下起白茫茫倾盆大雨来。雷也猛地轰隆隆打起来,闪电穿梭般不断地交叉飞舞。风将层云撕个三角口子,乘势旋起池水如柱。登时,在水柱云彩之间,惠印朦朦胧胧看见只十丈多长黑,闪着金爪笔直地腾空而去。据说那只是眨眼工夫,随后光看见在风雨之中,环池而栽樱树花瓣朝着黑暗天空飞舞。至于观众怎样慌神,东跑西窜地奔逃,在闪电下掀起不下于池子里滚滚人浪,那就不必啰嗦。
“后来大雨住,云间透出青空,惠印那副神气,好似连自己鼻子大这点也忘,眼睛滴溜溜地四下里打量着。难道刚才那条真是自己看花眼吗?——正因为告示牌是他竖,想到这里,只觉得仿佛不会升天似。可他又千真万确地看见,越琢磨越感到莫名其妙。于是,就把像死人样瘫坐在旁边柱脚下老尼姑扶起来,不免带着几分尴尬,怯怯地问道:‘您看见吗?’姑妈深深地叹口气,时好似说不出话来,光是胆战心惊地频频点头。后来才颤声说道:‘当然看见啦,当然看见啦!不是只亮堂堂地闪着金爪子、浑身漆黑神吗?’这说来,并不是鼻藏人得业惠印眼睛花才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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