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放声大笑起来。他大概料想会对自己无知感到羞愧;要不就是更进步,想使对他鉴赏上优越留下印象吧。然而他这两个指望都落空。因为他话音未落,种近乎肃然起敬感情,像难以描述波澜震撼整个身心。十分郑重地重新凝视这幅沼泽地画。在这张小小画布上再次看到为可怕焦躁与不安所折磨艺术家痛苦形象。
“不过,听说他好像是因为不能随心所欲地作画才发疯呢。要说可取嘛,这点倒是可取。”
记者露出爽快样子,几乎是高兴般地微笑着。这就是无名艺术家——们当中个人,牺牲自己生命,从人世间换到唯报偿!浑身奇怪地打着寒战,第三次观察这幅忧郁画。画面上,在阴沉沉天与水之间,潮湿黄土色芦苇、白杨和无花果树,长得那生气蓬勃,宛如看到大自然本身般……
“是杰作。”盯着记者脸,斩钉截铁地重复遍。
九九年四月作
文洁若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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