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元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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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长谷川谨造影射日本思想家、农学家新渡户稻造(1862-1933)。新渡户历任札幌农业学校、东京大学教授,信奉基督教,主张世界和平主义。在美国留学时,同美国人玛利子结婚。
(2)斯特林堡(1849-1912),瑞典小说家、剧作家,作品带有自然主义和神秘色彩。《编剧法》写于1907至1910年。
(3)王尔德
仍然充满着无限微笑。
两小时之后,先生洗澡,进晚餐,吃饭后樱桃,并且快快乐乐地坐到走廊藤椅上。
漫漫长夏黄昏,老是浮泛着淡淡光辉,大敞着玻璃窗子宽阔廊下,很不容易黑下来。先生在暗淡光线下,先是把左膝架到右膝上,把脑袋靠在藤椅椅背上,呆呆地眺望着岐阜灯笼红穗子。先前那本斯特林堡,仍然拿在手里,可是页也没有读。这也是有道理。——在先生头脑中,仍然充满西山笃子值得称赞举止。
先生边吃着饭,边从头至尾把事情对太太讲遍。同时称赞说,那是日本女性武士道。热爱日本和日本人太太,听这话,当然不无同情。先生看到太太是个热心听者,感到很满意。太太,方才妇人,以及岐阜灯笼——这三者现在以其某种伦理道德为背景浮现在先生意识里。
搞不清楚先生在这种幸福回忆里沉浸多久。然而,在这个过程中,先生忽然记起某杂志约稿事来。这家杂志以《致现代青年封信》为题,向各方征集般道德上意见。他想以今天事情为材料,尽快把自己感受写完寄出。——先生这想着,微微地搔着脑袋。
搔着脑袋手,就是拿书那只手。这时先生才注意到方才撂下那本书,他顺着先前放进去名片,打开读过那页,恰好那时,女用人来,点上岐阜灯笼,因此那细细铅字,读起来也就不感到怎困难。先生也没有别要读,就把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书上。斯特林堡这样说:
在年轻时候,人们对讲过海贝尔克夫人,可能是来自巴黎事。那是脸上浮着微笑,两手却把撕两半双重演技。们现在把这个叫派头。
先生把书放在膝盖上。因为书还是打开着,西山笃子名片依然放在书页里。然而,先生想已经不是那位妇人。并且既不是太太,也不是日本文明,而是将破坏这些均衡调和莫名其妙什东西。斯特林堡指责表演方法和实际道德上问题,当然是不同。可是,现在从读过文字所得到暗示中,好像有什东西在扰乱着刚刚洗过澡、悠闲自得先生心情。既扰乱着武士道,而且还扰乱着那个独特表演方法……
先生不快地晃三两次脑袋,这时他又翻眼向上瞧,开始紧紧地凝视着画着秋天花草明亮岐阜灯笼……
九六年九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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