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良秀女儿便和小猴亲热起来。女儿把公主给她金铃,用红绸绦系在猴儿脖子上。猴儿依恋着她,不管遇到什总绕在她身边不肯离开。有次女儿得感冒躺在床上,小猴就守在她枕边,愁容满面地咬自己爪子。
奇怪是,从此也没人再欺侮小猴,最后连小公子也与它和好,不但常常喂它栗子,有时哪个武士踢它脚,小公子便大大生气。到后来,大公还特地叫良秀女儿抱着猴子到自己跟前来,可能听到小公子追猴事,对良秀女儿同猴发生好感。
“看不出还是个孝女哩,值得夸奖呀!”大公当场赏她方红帕,那猴儿见女儿捧着红帕谢恩,也依样对大公恭恭敬敬地鞠躬,逗得大公都乐。因此大公分外宠爱良秀闺女,是为喜欢她爱护猴儿片孝心,并不是世上所说出于好色。当然闲言闲语也不是没有,这到后来再慢慢讲。这儿先说明,大公对画师女儿,并非别有用心。
却说良秀女儿挣到很大面子,从大公跟前退出来。因为本来是位灵巧姑娘,也没引起其他女侍嫉妒。反而从此以后,跟猴儿起,总是不离公主身边,每次公主乘车出外游览,也缺不她陪从。
话分两头,现在把女儿事搁在边,再谈谈父亲良秀。从那以后,猴儿良秀虽讨得大家欢喜,可是本人良秀,仍被大家憎厌,依然叫他猿秀。不但在府里,连横川那位方丈,谈起良秀,也好像遇见魔鬼,脸色就变。(也有人说,良秀画过方丈漫画。可能这是无稽谣言,不确实。)总之,不问在哪里,他名声都是不妙。不说他坏话,只是在少数画师之间,或只见过他画,没见过他本人那些人。
大院松树上,或躺在宫殿席地上,便叫着良秀良秀,逗它玩乐,故意作弄它。
有天,良秀女儿给主人送封系有梅枝书信(1),走过长廊,只见廊门外逃来那只小猴良秀,大概腿给打伤,爬不上廊柱去,拐拐地跑着。在它后面,小公子扬起条棍子赶上来,嘴里嚷着:“偷橘子小贼,看你往哪儿逃。”良秀女儿见,略踌躇,这时逃过来小猴抓住她裙边,呜呜地直叫——她心里不忍,手提着梅枝,手将紫香色大袖轻轻甩,把猴儿抱起来,向小公子弯弯腰,柔和地说:“饶它吧,它是畜生嘛!”
小公子正追得起劲,马上脸孔板,顿起脚来:
“不行,它偷橘子!”
“畜生呀,不懂事嘛……”
事实是,良秀不但其貌不扬,而且还有惹人厌坏脾气,所以那坏名声,也不过是自己
女儿又求着情,轻轻地笑:
“它叫良秀,是父亲名字,父亲遭难,做女儿怎能不管呢?”既然这样说,迫得小公子也只好罢手。
“呵呵,给老子求情,那就饶它吧。”
勉勉强强说声,便把棍子扔掉,走向廊门回去。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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