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堀川大公那种人物,不但过去没有,恐怕到后世,也是独无二。据说在他诞生以前,他母亲曾梦见大威德神灵,出现在她床头。可见出世以后,定不是位常人。他生行事,没件不出人意外。先看看堀川府气派,那个宏伟、豪华呀,究竟不是咱们这种人想象得出。外面不少议论,把大公性格比之秦始皇、隋炀帝,那也不过如俗话所说“瞎子摸象”,照他本人想法,像那样荣华富贵,才不在他心上呢。他还什鸡毛蒜皮事都关心,有种所谓“与民同乐”度量。
因此,遇到二条大宫百鬼夜行,他也全不害怕。甚至据说,那位画陆奥盐灶风景鼎鼎有名融左大臣幽灵,夜夜在东三条河原院出现,只要大公声大喝,立刻就消隐。因为他有那大威光,难怪那时京师男女老幼,提到这位大公,便肃然起敬,好像见到大神显灵。有次,大公参加大内梅花宴回府,拉车牛在路上发性子,撞翻位过路老人。那老人却双手合十,喃喃地说,被大公牛撞伤,真是多大荣幸。
所以在大公生之间,给后代留下遗闻逸事,是相当多。例如在宫廷大宴上,高兴,就赏人白马三十匹;叫宠爱童子,立在长良桥桥柱顶;叫位有华佗术震旦僧,给他腿疮开刀——像这样逸事,真是屈指难数。在许多逸事中,再也没有件比那至今为止,还直在他府里当宝物传下来《》屏风故事更吓人。甚至平时对什都满不在乎大公,只有在那回,毕竟也大大吃惊,不消说,像们这种人,当然个个都吓得魂飞胆战。其中比方是,给大公奉职二十年来,也从来没见到过这样凄厉场面。
不过,要讲这故事,先得讲讲那位画《》屏风,名叫良秀画师。
二
讲起良秀,直到今天,大概也还有人记得。那时大家都说,拿画笔人,没个出于良秀之上,他就是那样位大名鼎鼎画师。发生那事时候,他已过五十大关,有年纪。模样是个矮小、瘦得皮包骨头、脾气很坏老头儿。他上大公府来,总穿件丁香色猎衣,戴顶软乌帽,形容卑窭。他有张不像老人该有血红嘴,显得特别难看,好像什野兽。有人说,那是因为舔画笔缘故,可不知是不是这回事。特别是那些贫嘴人,说良秀模样像只猴子,给他起个诨名叫猿秀。
起这个诨名也有段故事。那时大公府有良秀个十五岁独生女,是当小女侍。她可不像老子,是位很娇美姑娘,可能因为早年丧母,年纪虽小,却特别懂事、伶俐,对世事很关心。大公夫人和所有女侍都喜欢她。
有次,丹波国献上只养熟猴子。顽皮小公子,给起个名字叫良秀,因为模样可笑,所以起这名字,府里没个人见不乐。为好玩,大家见它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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