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郜山硬着头皮，“陈荏，陈狗，你真狡猾，居然毁灭证据！”
“那是
写
。”有人在人群后面说。
同学们猛地两边分开，只见林雁行站在后门口，因为感冒而鼻尖发红，但仍穿得很少，篮球短裤下露出两条长而矫健腿。
林雁行无论何时都是叫人惊艳，叫人移不开眼神。
他笑闹时候阳光灿烂，爽朗而坦荡，让你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开心家伙；他发怒时候又狠又冲，你觉得
座山压下来也没这
可怖，因为他说不定真会弄死你。
他说着把钱翻过来，脸色突变！
——那钱背后在差不多地方果真有字，却不是他写那俩字（郜山），而是“猪头”。
女生们凑过去看：“猪头？你在说自己吗，郜山？”
“……”郜山连忙又看两遍，确实是“猪头”。
女生们说：“这两个字字迹比你好看多
，真是你写？”
他标致秀丽脸上露出狞厉笑容，眼神幽暗像条蛇，骨子里疼痛让他抽紧脊背，忍不住要对人吐信子。
他还记得呢，十五年前，就是这个郜山将十块钱夹在他语文课本里，诬陷是他偷。
他从个格格不入者，忘恩负义者，沦落为个小偷，从此万劫不复，再难翻身，就是因为那十块钱。
同样招数，差不多言辞，唯区别是时间。
十五年前事发生在下学期，早春时节乍暖还寒，他在别人指责辱骂中如坠冰窟。
有她们牵头，其他人也七嘴八舌：“郜山，你怎能随随便便说人是贼呢？”
“指责别人要有证据，尤其是这严重指控！”
“有证据啊！”郜山叫道。
“拿出来！”
“这就是证据！”郜山高高扬起手中十元纸钞，那背后长江三峡夔门图案云雾壮阔。
那瞬间所有人都变成郁明，心提到嗓子眼，大气不敢出。
陈荏
郜山说不出话来。
陈荏也问：“郜山，这是你钱？”
他听到嗓子深处嘶嘶声，甚至感觉到鳞片在修长脖颈上生长，他要咬人。
郜山灵机动：“是！是钱，你把字擦重新写！”
陈荏问：“你还在用铅笔写字？”
但那时他已经和林雁行闹翻，错在他。所有人都不待见他，鄙夷他，就算明知他是冤屈，也没有人愿意替他说话。
现在呢？
两辈子事儿，总得有些区别吧？
“郜山，”女生们讥讽地说，“十块钱长得都样，你说是你就是你？怎证明？”
郜山道：“当然能证明，钱做记号，背后写字呢！”
“这十块钱是，陈狗把它偷夹在语文书里，刚刚找出来，”郜山指着自己朋友，“刘浩作证！”
“对，作证，”刘浩说，“亲眼看到钱从陈荏书里掉出来。”
“不止是他，张家成和胡伟也看见对不对？”郜山问。
张家成应声，胡伟似乎察觉什，没说话。
陈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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