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很大,他为此挨过骂和打,初开始承认犯错时总是像筛子般抖,牙齿割破舌头,还几乎尿裤子。
后来就好些,他渐渐地像个正常人,然后像个爷们儿。
个人要吃多大亏才能学会抵赖,又得吃多大亏才能改正它?
陈荏望着郁明,那眼神几乎是苍凉。
“陈荏,你吓着。”郁明害怕。
郁明是不会认错,他那时也不会。
推卸责任或许是人本能之,个两岁大孩子如果把桌上水杯碰翻,看到妈妈瞪眼,也会说:“是小狗干”。
妈妈就会教育他:“做错事要说对不起,勇敢承认才是好宝宝。”
而个孩子如果从小动辄得咎,那他不但战战兢兢,还会近乎无耻地抵赖和狡辩。
因为认错就会受罚,受罚就要挨骂、挨打、挨饿,所以不能认,丁点儿小错都不能。
“……不是故意……”
陈荏打断:“你是来认错?不是就别说话,要出去,要上床睡觉。”
郁明噎住,然后断断续续道:“……那时确看见林雁行,但是离得很远,他对那样凶神恶煞,不敢靠近……山上很多树,他们好些人,又在岔路口逗留闹腾几分钟,看不清……”
“……可能真记错,那初中同学也没有纠正啊!他也和样,隔那远真看不清!就算有错也不是个人错,是不是啊,陈荏?”
陈荏沉默地望着他,终于说:“没关系。”
。
宿管是两个中年妇女轮班,若无天大急事绝对不会夜闯男生宿舍,所有只剩郁明。
郁明贴门站着,黑暗中看不清他表情,只觉得情绪激动。
陈荏坐起。
“不是……”郁明哑声道。
“没
这个孩子渐渐长大后,这种特质会让其他人厌恶至极,因为他敢做不敢当,只会推脱,只会躲,只会赖,是个阴暗、懦弱撒谎精。
十五年前,陈荏就是这样撒谎精。
那些所谓同学肆无忌惮地歧视他,嘲笑他,侮辱他,发展到后来陷害他、殴打他,是因为他们知道欺负他不需要承担后果。
他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就算他忍无可忍寻求外界帮助,也没有人会信,撒谎精每句话都是“狼来”。
陈荏费很大劲儿才改掉撒谎抵赖毛病。
郁明喜:“你相信?”
“不信。”陈荏说,“但不在乎。”
郁明慌忙双手拉住他胳膊,两人对视,陈荏眼神奇怪得让人心慌。
“你……干嘛这样看着?”郁明问。
因为陈荏看不是郁明,而是十五年前自己,因此他悲哀、同情……又带着点儿怨恨。
陈荏问:“什?”
“和没关系,不是……”郁明说,“不是故意指错路……”
“那你是有意?”陈荏声音很冷。
“不是!”郁明冲到陈荏床前,急切地说,“真不是,求求你相信!”
“A老师骨折。”陈荏说,“你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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