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渐苏耳朵刺。他觉得他得适应兰崇琰说“朕”这个字。
揉揉眼睛,兰渐苏不再说话,将倒在杯子中茶水饮而尽。喉咙干渴,终于稍稍缓解。
兰崇琰放下书,从柜子里取出火折子。他来到案几前,坐在兰渐苏对面。
点亮案上蜡烛,团黄黄幽光亮在二人中间。
二人面面相觑,
他做很不好场梦,梦见浈献王变成鬼来找他。梦见浈献王抬起断掉五根手指手掌,和他说没手指好苦,塞满牙齿食物渣滓都剔不出来。兰渐苏劝他不然改用牙签,被他劈头盖脸顿臭骂,愣是说没有感情工具,哪有有血有肉手指来得好用?兰渐苏觉得憋屈又郁闷。
兰渐苏梦见静闲雪。静闲雪没随身佩戴武器,出门工作只有被同行抢生意、被仇家,bao揍份。兰渐苏劝她要不然别干,拿余钱享受安逸人生。她说京郊大宅物业费太贵,不干会付不起。兰渐苏觉得现实太残酷,每个人都想实现财务自由,在奔往自由道路上却格外艰辛。
这些梦个比个稀奇古怪,个比个压抑。浑浑噩噩睡到大半夜,身凉汗,兰渐苏惊醒。
屋内没烛火,他喉咙发干,下床摸黑寻水壶。摸到案几上青花瓷壶,给自己倒杯茶水。忽见窗前站着个正在翻书人影,他吓大跳。
仔仔细细看两眼,兰渐苏方看清,那身穿融进夜色黑衣人,是兰崇琰。
极乐巅上所练出来体质,已能应对牢里湿气。而那每日以素馒头度日练出来胃,定能容纳牢中馊饭。他心中有充分信心能战胜地牢阴景。
下马车以后,眼前却是座富丽堂皇大宅子。
兰渐苏傻傻眼,转身问老太监:“这什地方?”
老太监答非所问:“二爷请先歇息吧,奴才等告退。”
兰渐苏喊老太监两声,他们却跟没听见似,匆匆转身离去。将大门关锁上。
兰崇琰正在窗旁借着月亮亮光看书。年少不知眼睛宝贵,等哪天眼睛近视,估计要为此痛哭流涕。
可兰渐苏已无心思去关心兰崇琰如何对待自己双眼,他只是在想,这人,为什在这里?为什在这里看书?
应是察觉到兰渐苏透过黑暗凝望着他,兰崇琰抬起眼,仅被月光照明那半张脸,没什激动神态地盯着被夜色笼住兰渐苏:“你醒?”
“你怎会在这儿?”兰渐苏下意识问。
“这是朕赏赐给你宅子,朕为什不能在这里?”
宅子很大,三进三出格局。有片大花园,花园里面能泛舟小游湖泊。
宅子里已置有家丁、婢子、婆子。只是他们都只埋头干自己活儿,兰渐苏问他们什,他们都不说。
兰崇琰搞什鬼?
兰渐苏愈发不懂兰崇琰究竟想做什。到底是要杀他,要逼他当走狗,还是要好好折磨他?
如何都猜想不透兰崇琰心思,兰渐苏随便推间房房门进去,倒头躺在床上,疲惫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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