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京城,已过五日。
兰渐苏神思逐渐从极乐巅上收回来,认清他回到京城这个事实。
京城景还和以往样,不起什变化。城北新建两座高阁,东郊荒地正在新起座宝宫。城里城外,热热闹闹。穿银甲守将围圈在城门外,城墙上旗帜换上新年号——元慑。
因看人心境不同,分明枣泥味儿还是从前枣泥味儿、鼓楼还是从前鼓楼,兰渐苏却总觉得,这个地方,没有从前好看、亲切。
自然他感觉,也并不全出于心境,尚有部分现实所致。听闻京城房价,年内涨三分之。
谁知当他以为能完全掌控兰崇琰这个“胸无点墨”小皇帝时,便被兰崇琰当头击。
他在朝中逼兰崇琰予他重职,口口声声说是想为大沣做出番功绩。
不想,兰崇琰过河拆桥速度,比他铲除异党速度还快。便即顺水推舟,命他领兵出去打仗,好好为大沣“做出番功绩”。
田冯大为震怒,要反。可朝上竟无人帮护他。
田冯懵,田冯傻。
好奇。
兰渐苏话并不好听,言下之意指老太监也是皇上身边条狗。可老太监这类话已经听惯,也有非常清晰自认知,便没抓着字眼生气。
只是,他脸色忽然鄙夷起来,仿佛是因为听到“田冯”这两个字。他连着冷笑三声,似夸又不是夸地说:“田大人他智勇双全,文韬武略,胆识过人。如此奇才,怎能屈居在朝中为臣?皇上为却他想为国效忠、做出番功绩心愿,派他去抵御南国倭贼。”
兰渐苏吃个惊。
田冯想做内阁大臣想得快疯,没想到兰崇琰居然派他去南边打仗。
兰渐苏以为他回京以后,就要被关进大牢。毕竟身上还挂着“朝廷反贼”这个枷锁,这个牢不去坐,也说不过去。
在马车上时候,他已做好充分热身运动,想来在雾气重重
他怎会知道,兰崇琰在他得意忘形那段日子里,已在朝中迅速建立属于自己亲信机构,而那些倾于田冯党羽,亦接连受到兰崇琰打压和警告。
田冯集团在朝中尚未扎实地建立起来,就被兰崇琰打得神形俱散。
田冯那心眼子,在朝中能搅点风云出来,到军中唯有吃瘪份。况且,军中亦不可能没有兰崇琰眼线。
想在朝廷里只手遮天、呼风唤雨梦,田冯只得揣到沙场上,叫铁蹄踏碎。
*
兰崇琰真有本事。兰渐苏在心里说。
机关算尽田冯,居然会在他亲手扶起来兰崇琰这里跌倒。
当初兰崇琰回京以后,田冯便拥护他登基为帝。突然遭受背叛清和妃,还未反应过局势动变之实,就让田冯以“企图谋害皇上”罪名,赐杯毒酒。
她给先后端过杯毒酒,最终自己也死于杯毒酒,也算是因果循环,终有其报。
田冯助兰崇琰继位,替他扫清朝中绝大多数阻碍,还给他报私仇。其功之大,顶掉沈评绿当个丞相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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