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肢体残缺人,呕出口血,悠悠睁开只眼。
弃
烈煦被埋进雪里,躲过劫。之后便以流卿延脸,以流卿延身份活到今天,活到今天报得大仇。
兰渐苏喊道:“烈煦……”
烈煦躺在地上渐渐不动,火声曳曳,风挟着血腥味,极慢从他脸上摸过。他两眼凝望天空,翕动嘴唇不断重复两个字。
卿延,卿延,卿延。
兰渐苏喊:“烈煦!烈煦!”好似是想把这个人魂叫回来,把这个人命叫回来。
不懂朕。”忽声闷哼,他胸口被脊椎剑穿刺而过,鲜红血顺着脊椎条条往下流。
流卿延将脊椎剑抽出来后,皇上胸膛大窟窿血如泉水迸喷。皇上颤颤倒在地上,抱着冕冠蜷缩成团,不断地抽搐,许久过后,便没动静。
兰渐苏紧攥袖口,他看着这幕无能为力,什都没办法改变。
流卿延见皇帝死,越笑越疯癫,会儿疯笑道:“报仇!十八年,终于报仇!”会儿又挥剑砍碎四周石,戾怒道:“他不觉得自己有错,他为什不觉得自己有错?!那多人命,他杀那楼桑子民!他为什不觉得自己有错!”
又是笑又是骂,流卿延剑剑反复刺在皇上尸体上。终于,他筋疲力尽,被毒咒和流火吞噬全身,倒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嚎叫,缩着身体打滚。他嗓音沙哑地喊着“爹,娘”,喊着“卿延,卿延”!
烈煦不再动弹。他眼睛直张着,看着天,看着天上静静走动流云。这片云,有点像他十四岁那年,每日和流卿延起看云彩。也不定像,有可能完全不样。只是人死前,总会想起最难忘日子,便看什都像那段日子。
兰渐苏跪在地上,眼泪往下掉。他极少哭,这般大哭更是从所未有。他拳拳砸在地上,恨自己无能。他什都没挽救回来。不该死,烈煦不该这样死。那个被流卿延用性命保护下来烈煦,不该这样惨死。
这时,他看见有个人影站立在他身旁。他抬起头,看到携着柄长剑太子,皱着眉头凝视他。
太子静静望兰渐苏片刻,目光在这狼藉片地方扫视圈。寻见那个蜷在地上,龙袍残破人,他慢慢走去,弃剑,蹲在皇上身边。
他幽幽喊:“父皇。”
兰渐苏听他喊自己名字。不,这其实不是他名字。
流卿延血从没变黑过。
那天他假装割破手指给兰渐苏看,实则是为让兰渐苏注意到他流血,而后来又观察到他血变黑。但那些血,是他早有准备马匹血。他真正流出来,沾在兰渐苏指背上血,从没变黑过。
他不能叫做流卿延,鬼刀宗石壁上画已经说切。
流卿延是真正鬼刀宗少宗主,烈煦是楼桑国逃亡出来大王子。当年朝廷剿灭鬼刀宗前,真正流卿延为保护烈煦,让自己和烈煦换脸。在朝廷铁笼盖下来前,流卿延将被他打昏烈煦扔出宗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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