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渐苏喝完水,抹掉唇边水渍,道:“韩将军,在下爱你,敬你。只要你不做伤天害理事,永远不会站在你对立面。你想做什,也知道,劝阻不……可仍希望,你能活着。”
韩起离露出笑,望向前方隐在夜色中远阔沙丘:“起离有你这句话,便够。”
第二日,韩起离将三个人放,赠干粮和水。临走前,兰渐苏留给韩起离封信,没告诉韩起离什时候拆,只说信里写许许多多他想说话。自前世大学毕业,他便没进行过文字创作,或许文笔多有稚嫩,可句句出自真心。只盼韩起离看过他信后,心中所想,那艰险计划,能够千万斟酌再斟酌。
三人向韩起离告别,继续往关州前行。
兰渐苏想着韩起离昨夜篝火前与他谈天,裹层又层心事。
法,具体也不知想什。捋顺后,只是默默问出,人若有三层面孔,皇上又有几层面孔?
皇上老谋深算,真叫天下世人望尘莫及。想到他十几年来,这般杀戮,这般心机,为是块“传说”中玉玦,兰渐苏便觉得他那张总示人宽和笑脸更加可怖。
皇上想要那块玉玦,像世人渴求长生不老药那般渴求着。
神郁玦能打开鬼门关。打开鬼门关,听着好像是件除耍帅以外便没用事。
但若能跟冥府鬼王打上交道,能搞好阴阳界外交,能找他借阴兵,就能统治天下。届时世间没有什大沣皇帝、白喇皇帝、西歌皇帝。有只是人皇,是所有人类皇帝。若真成那样天下,史册只会记载大沣武康帝高瞻远瞩,为统世界做出巨大贡献。只是手段比较狠辣,比较不讲人性。后世人讨论其功过,势必也要从宏观角度上去说句:试问天下哪次文化磨合,不是这样血流成河,堆骨成山?
“蓝大哥,你和韩将军昨夜里都聊什呀?”李星稀坐在骆驼身上,身体尽量前去靠近兰渐苏问道。
兰渐苏说:“与他聊些大沣旧史……”他目光从打着呵欠流卿延身上扫过。关于流卿延真实身份疑思,也层又层缠绕在
柴禾在火焰中噼里啪啦响,树脂从裂缝中流出,发出滋滋声音。
二人沉默仿佛是种默契。火势逐渐烧得小,韩起离丢两块柴段进去,渐渐,那赤红火舌又嚯声拔高头。
刹那间,兰渐苏眼前片血影,脑袋昏疼。他好像感到胸腔在阵痛,好像耳边听到百里外楼桑古国阴鬼泣嚎,空气嗅来好似有股残留十八年仍挥之不散血腥味。他后知后觉地,出自人类共情地感到痛苦、恐怖,所想象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散,时刻提醒他这是真真切切、十八年前在另片土地上发生过事,不是台上戏曲,不是说书人杜撰。
他狠狠吸口霜凉空气,呛进鼻腔炭灰,轻微地咳出来。韩起离递给他水,他接来喝。
韩起离道:“二公子,如若有日和朝廷为敌,你会站在哪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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