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人背上,穿着亚马逊靴子,撑着带赤道地区颜色遮阳伞,这时他迈出前些日子没敢迈出步:挥手向罗萨尔瓦作个告别动作,三个女人答之以同样动作,那股亲切劲儿,使他为自己迟暮大胆而心疼不已。他目送着她们在仓库后面拐个弯,几条骡子驮着衣箱、盛帽盒子和装小孩那只鸟笼跟在她们后面,她们象串搬东西小蚂蚁似,在河岸边悬崖峭壁上左弯右拐地爬行。接着,她们从他生活里消失。这时,他觉得自己在世界上形单影只,埋在心灵深处对费尔米纳怀念,突然给他致命击。
他知道她将于这周礼拜六结婚,婚礼将会十分热闹,他这个最爱她而且将永远爱她人,甚至连为她而死权利都得不到。被压抑在哭泣中醋意,此时占据他整个心灵。他恳求上帝,让上天正义闪电在费尔米纳准备发誓热爱和服从个仅仅只想把她当做社交花瓶而娶她为妻男人时把她击死,而他则在情人——他情人或任何人情人——眼前幸灾乐祸。她仰面朝天地倒卧在大教堂瓷砖地上,死亡露珠,化成雪白柠檬花流淌在瓷砖地面上,那瀑布般婚纱,被散在埋在主祭坛前面十四位主教大理石棺材上。这复仇念头结束,他又为自己坏心肠而感到后悔,这时他又看见费尔米纳安详地呼出口气,从地上爬起来,她虽然变成另个人,却是活生生,他不能想象,世界上没有她还能成其为世界。他再没有睡着过,有时候他坐起来随便嚼点什东西,那也是因为在他幻觉中费尔米纳和他坐在同张桌子上,或者与此相反,那是他拒绝因为她而绝食。
有时候,他以这个信念来安慰自己:在纸醉金迷婚礼上,甚至在蜜月如火如荼夜晚,费尔米纳会在某个时刻感到痛心,至少在个时刻,但无论如何会有个时刻,在她良心里,会浮现他这个被嘲弄,被侮辱,被唾弃情人影子,而那就会使她失去幸福。
在抵达卡拉科利港——旅程终点站——前夕,船长举行传统告别晚会,船员组成支吹奏乐队,驾驶室里放起五颜六色焰火。那位大不列颠公使,以堪称楷模克制度过难熬旅程,他用照相机猎获那些不准他用猎枪宰杀野兽,而且没有个晚上不是衣装笔挺地到餐厅去。在最后晚会上,他换上梦克塔维氏部族苏格兰上装,乐颠颠地弹回键弦琴,教所有愿意学人跳他民族舞,天亮前,人们不得不把他半扶半拖地弄回舱房。被痛苦折磨得萎顿不堪阿里萨,躲在甲板上最偏僻角落里,躲在听不见欢闹声地方,把特乌古特大衣裹在身上,试图抵御发自骨子里头寒冷。早上五点钟他就醒,如同个死囚在赴刑前早晨醒来时样。礼拜六整整天,除f分钟分钟他想象着费尔米纳婚礼上每个时刻之外,他没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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