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她高祖母当年做糖制小兽时那种难以抑制劲头。而且,当她为自己别出心裁而得意欢畅或者笑得要死时候,奥雷良诺却变得越来越沉默,因为他热情是深思熟虑。但是两人配合得非常默契。他们在起玩腻,又在厌倦之中寻觅新乐趣。他们发现在单调情爱之中还有未曾开发地方,要比情欲更有趣味。他们开始对身体崇拜。有天晚上,他们俩从头到脚涂上蜜桃糖浆,躺在走廊地板上,象狗样互相舔来舔去,发疯似地相爱。群准备把他俩活吞食肉蚁爬过来,才把他俩从梦中惊醒。
在他们胡来鬼混间歇,阿玛兰塔·乌苏拉才给加斯东回信。她觉得他离得那远,又是那样忙碌,似乎永远也回不来。在最初几封来信中,有次他说,事实上他合伙人已经把飞机运给他,可是布鲁塞尔家海运公司搞错地址,把它运到坦噶尼喀,交给个散居麦康多人部落。这错失,造成许多困难,所以光是索回飞机就可能拖上两年时间。因此,阿玛兰塔·乌苏拉排除他突然闯回家来可能性。至于奥雷良诺,他除看看加泰罗尼亚学者来信和听听沉默寡言女药剂师梅尔赛德丝转达有关加布列尔消息外,几乎跟世界隔断联系。起先,这些联系还是很实在。加布列尔退掉回程票留在巴黎,他在那里贩卖过期报纸和女招待们从杜菲纳大街家阴森森旅馆里拿出来空瓶子。奥雷良诺可以想象得出,他身穿件高领套衫,只有当蒙特帕尔纳斯广场花坛上挤满春天恋人时,才会脱掉它。为模糊饥饿感受,他白天睡觉,晚上写信,屋子里总飘着股煮开花椰菜泡沫味。这屋子大概就是罗卡马杜尔去世地方。但是后来,他消息越来越不确切,加上学者来信越来越少、越来越忧伤,所以,奥雷良诺想起他们来,就象阿玛兰塔·乌苏拉想到她丈夫样渺茫。他俩就象漂浮在真空世界中,而唯日常也是永恒现实就是爱情。
突然,象是在这个不知不觉幸福天地中响起阵爆炸轰鸣,传来加斯东要回家消息。奥雷良诺和阿玛兰塔·乌苏拉睁大眼睛,求索自己灵魂,他俩手扪在心口互相望着对方脸,他们明白,他们已经紧紧连接在起,宁可死也不愿分开。于是,她给丈夫写信,告诉他这个矛盾现实。信中她重申她对他爱和想见到他渴望,同时她承认,作为命运安排,她生活中不能没有奥雷良诺。出乎他俩意料,加斯东给他们个心平气和、几乎是以父亲口吻写答复,洋洋两大张纸都是提醒他们在感情上不要反复无常,最后段还明确地表示祝愿,希望他俩象他在短暂夫妻生活中样幸福。他态度变化那样突然,以至阿玛兰塔·乌苏拉觉得她丈夫早就要抛弃她,这会儿正好给他提供个借口,因此她感到受侮辱。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