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家。以后他就连续忧伤地踱来踱去,象猫般呼吸,边想念着阿玛兰塔。她和夜间灯光照耀下圣徒们可怕银光,是这个家庭在他记忆中留下两个印象。在罗马梦幻般八月,他多次在睡梦中醒来,睁开双眼,看到阿玛兰塔从杂色大理石浴池中起来,缠着黑纱手托着镶有花边衬裙。这是他在客居异乡焦渴思念中把阿玛兰塔理想化形象。他和奥雷良诺·霍塞不同,他不想使这形象窒死在战争血污泥淖中,而想让她在个*荡沼泽地里活着。与此同时,他诡称具有主教资质,用无尽谎言哄骗着他母亲。他和菲南达都从未想到过,他们之间通信是在交流各自想象。霍塞·阿卡迪奥到罗马就离开神学院,但他还是胡编什神学啦、教规啦之类谎话来搪塞,以免失去她母亲在胡言乱语信中许给他巨额遗产,有这笔钱他就能摆脱与同伴合住间特拉斯台凡莱阁楼那种贫穷潦倒生活。当他收到菲南达预感自己不久人世而写最后封信时,便把那虚构荣华留给他最后点破烂装进只箱子,钻进条船货舱,和移民们象屠宰场牲口似挤在起,嚼着冰冷通心粉和虫蛀奶酪飘洋过海回到老家,菲南达遗嘱无非是她不幸经历详尽追述,在阅读遗嘱之前,那些散架家具和走廊里野草,就已经表明,他落进个永远无法摆脱圈套,永远地离开罗马春天里那钻石般阳光和那自古就有空气。在他因哮喘引起耗尽精力失眠中,他面反复估量着自己遭遇不幸有多深,面环视着这座阴暗房子,在这里,老态龙钟乌苏拉曾扮出种种怪样子使他对于人间产生畏惧。为在黑暗中找得到他,她为他在卧室里指定个角落,这是唯块可以避开从傍晚起在房子里游荡死者们幽灵侵扰地方。“你要是干什坏事,”乌苏拉对他说过,“圣像都会告诉。”他童年时代那些可怕夜晚,就是在这里度过。他动也不动地坐在小凳上,在那些告密圣像冷酷监视眼光下直冒冷汗,直到上床睡觉为止。这种刑罚也是多余,因为那时他对周围切都望而生畏,他接受那种让他对生活中切都害怕教育:街头女人会使人耗尽精血;家里女人生下个长猪尾巴孩子;斗鸡要死人,还要使人终生懊悔,那些武器,你碰它下就注定要打二十年战争;搞事业吧,弄不好只会使人失望甚至神经失常。总之,上帝以无限仁慈创造出来切,都让魔鬼给变坏。夜里他受到恶梦折磨,醒来时总是精疲力尽,但是窗户亮光,在浴池里受到阿玛兰塔抚爱以及她用丝粉扑在他两腿上擦粉时舒服感觉使他摆脱恐惧。在阳光明亮花园里,连乌苏拉也变样,在那里她不跟他说怕人事情,而是用木炭粉给他擦牙齿,以便让他在微笑时能象教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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