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背着医生,自作主张喝杯驴奶,周末情况更趋恶化。他母亲常喝加蜂蜜温热驴奶,在他很小时候也给他喝以治咳嗽。但是那个偏方味道,以及它所勾起亲切而遥远回忆搅乱他胆汁,
分时间喜欢待在正厅,那里有挂吊床铁环。正厅里还有张粗雕桃花心木长桌,十六天之后,这里成他灵堂。他经过防腐处理尸体躺在这张桌子上,身穿蓝色将军服,但是八颗纯金扣子在丧事混乱中不知被谁揪走。
只有他本人仿佛没有感到死期已如此迫近。蒙蒂利亚将军晚上九点紧急召来法国医生亚历山大·普鲁斯珀·雷弗朗不必把脉就知道将军早在几年前就已踏上死亡道路。根据病人颈项无力、胸部下陷和脸色枯黄症状,他判断主要原因是肺部损害,之后几天观察证实他想法。他会儿用西班牙语,会儿用法语同将军单独交谈,在初步询问中发现病人在歪曲症状、混淆病痛方面有不起才能,诊断时他竭力忍住咳嗽和吐痰,憋得透不过气。临床诊断证实医生视诊印象。从那晚开始到以后十五天中,医生发布三十三份病情公报,认为除身体沉痼之外,将军精神上痛苦也十分严重。
雷弗朗大夫三十四岁,温文尔雅,衣着讲究,对自己能力很自信。六年前,波旁王朝在法兰西复辟之后,他失望之余来到美洲。他西班牙文说写都正确流利,然而将军有机会就炫示法语。医生立即辨出他口音。
“阁下有巴黎口音。”他对将军说。
“维维恩街,”将军高兴地说,“您怎知道?”
“不是夸口,凭个人口音就能猜出他是在巴黎哪个角落里长大,”医生说,“尽管本人出生在诺曼底个小镇,很大才离开。”
“诺曼底干奶酪很好,葡萄酒却不怎样。”将军说。
“那也许是们身体健壮秘密所在。”医生说。
他轻松地触动将军心中孩子气面,赢得将军好感。更使将军信任是他没有另开处方,而是把加斯特尔邦多大夫配制止咳糖浆亲手喂匙给将军喝下,再给片安眠药,将军自己希望得到些睡眠,心甘情愿地吃。他们海阔天空地又聊会儿,直到安眠药起作用,医生踮着脚尖走出房间。蒙蒂利亚将军和另外几个军官送他回家,医生说他打算和衣而睡,如果有紧急情况可以随时叫他,蒙蒂利亚听大为惊慌。
雷弗朗和奈特星期内商谈好几次,没有取得致意见。雷弗朗认为将军以前感冒没有得到很好调理,肺部落下病根。奈特大夫根据皮肤颜色和晚上发烧,认为是慢性疟疾。在病情严重性方面,两人都没有分歧。他们想请别医生会诊来解决矛盾,但是圣玛尔塔三个以及省里别医生都拒不应召,也不作解释。于是雷弗朗和奈特大夫商定个折中治疗方案,用镇咳剂治感冒,用金鸡纳霜治疟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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