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动不动地躺在吊床上听舞会上随风飘来音乐。何塞·帕拉西奥斯以为他睡着,忽然听到他问:
“你记得那支华尔兹吗?”
将军用口哨吹几节旋律,试图唤醒总管回忆,但他仍旧想不起来。“那是们从楚基萨卡到利马那晚演奏次数最多曲子。”将军说。何塞·帕拉西奥斯记不得那支乐曲,但永远也忘不八二六年二月八日夜晚。那天上午,利马为他们举行盛大招待会,将军每次祝酒时总是重复句话:“在秘鲁辽阔土地上,如今个西班牙殖民者都不剩。”正是那天,广大美洲独立已成定局,用他自己话来说,他目是把美洲变为迄今为止世界上最庞大、最不平凡、最强盛国家联盟。他喜庆兴奋心情同那支华尔兹舞曲联系起来,再要求重新演奏,以便同参加招待会利马每位夫人都跳个遍。他手下军官们穿着本城从未见过光鲜制服,尽体力所及照将军榜样行事,他们都是跳舞高手,给他们舞伴留下印象远比战争光荣深刻。
在翁达最后晚,庆祝晚会以胜利华尔兹开始,他在吊床上等乐曲重新演奏。等很久都没有,他便跃而起,穿着参观银矿那身骑装,不等通报就出现在舞会上。他跳将近三小时,每换个舞伴就要求重奏那支曲子,也许是想在怀旧灰烬中重建他往昔荣耀。全世界望风披靡那些虚幻日子已是遥远往事,只有他在空荡荡大厅里和最后个舞伴直跳到天明。跳舞是他压倒切爱好,没有舞伴时他个人跳,没有音乐时他吹着口哨跳,为表示极度高兴,有时还上餐桌跳。翁达最后晚,他体力不支,间歇时闻浸透古龙水手帕提神,但他跳得那起劲,舞技是那富于青春活力,无意之中粉碎他病得要死传闻。
午夜过后不久,他回去时听说有位妇女在客厅里等他。那个女人漂亮高傲,散发着春天气息。她穿着长袖天鹅绒衣服,脚下是双十分精致熟山羊皮靴,头戴顶有真丝面纱中世纪妇女帽子。将军彬彬有礼地鞠躬,对她来访方式和时间感到奇怪。她没开口,先把个用长项链挂着盒形胸饰举到他眼前,他惊讶地认出来。
“米兰达·林赛!”他失声喊道。
“正是,”她说,“尽管已经不是原来。”
她嗓音像大提琴样低沉热烈,稍稍带点母语英语口音,唤起他难以重复回忆。他挥手示意,让门口值勤警卫退下,坐在她面前,挨得很近,两人膝盖几乎接触,他拉着她手。
十五年前,他第二次流放到金斯敦,偶然在美国商人麦克斯威尔·希斯洛普家里吃饭时,他们互相认识。她是伦敦·林赛爵士独女,伦敦·林赛则是位英国外交官,退休后在牙买加家榨糖厂定居,在写部六卷谁也不看回忆录。虽然米兰达长得绝色美丽,但年轻流放者心情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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