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有人来到镇上。镇子变荒凉之后走掉那些女人又都回到卡塔里诺店里。她们更胖,妆也化得更浓,她们带来时新唱片,但这些唱片不能勾起任何人任何回忆。过去镇上些居民也回来。他们当年离开是为去别地方发财,这次回来谈都是自己好运,可身上穿还是走时候穿那身衣服。来人里有乐手、抽奖、卖彩票、算命、枪手,还有脖子上缠条蛇卖长生不老药家伙。几个星期里,人们源源不断地涌向这里,直到开始下雨,海水变得浑浊起来,那气味也消失,还没停下来。
最后到达人当中有位神父。他到处转悠,把面包泡在加牛奶咖啡里当饭吃。他开始件件地对先他而来那些玩意儿颁布禁令,诸如彩票、时新音乐、跳舞方式,以及新近流行起来在海滩上睡觉习惯。天下午,在梅尔乔家,他发布关于海上这股气味训诫。
“孩子们,你们应该感谢上天,”他说,“因为这是上帝气味。”
有人打断他话。
“您是怎知道,神父,您还没闻到过这味儿呢。”
”
“但这是们用自己鼻子闻到呀。”老雅各布说。
“这无关紧要。”堂马克西莫·戈麦斯说,“在战争年代,g,m失败之后,咱们多想有位将军呀,于是就看见活生生马尔伯勒公爵。可是亲眼看见他,雅各布。”
已经十二点多。只剩下他个人,老雅各布关上小店门,把灯带进卧室。透过窗户,借着海面上波光,他看见那块礁石,人们就是从那里把死人扔进大海。
“佩特拉。”他低声呼唤。
“《圣经》里早就把这种气味说得很清楚。”他说,
她再也不可能听见他呼唤。此时,她兴许正在正午刺眼阳光下在孟加拉湾水面沉浮。她也许正抬起头来,就像是从个玻璃柜里,透过海水看艘远洋巨轮。可是她不会再看见她丈夫,他此刻在世界另端,正打算重新听遍卡塔里诺留声机唱片。
“你瞧瞧,”老雅各布说,“不过六个月前大家都以为你神经出毛病,而现在他们自己却在给你带来死亡气味里寻欢作乐。”
他熄灯,上床,眼泪慢慢地流下来,发出阵上年纪人那种毫无动人之处哽咽,不过很快他就睡着。
“如果可以,定会离开这个镇子。”他在睡梦中抽泣,“要是兜里能有二十比索,就他妈走之。”
从那夜起,连着好几个星期,海面上直飘着这种气味。它渗进房子木头里,就连饭菜和喝水里都有这种味道,它已经无处不在。很多人被吓坏,因为他们在自己粪便散发热气里都闻到这种气味。到卡塔里诺店里来那三男女星期五走,但星期六又回来,引起阵骚动。到星期天,来人更多。他们到处找地方吃住,大街上挤得走不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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