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不会这安排。”老雅各布回应道,“想想这辈子,唯有这种气味来得太晚。”
他们直在空空荡荡小店里下棋,没留心去听什唱片。他们记忆太陈旧,老到足以触动他们唱片根本不存在。
“呢,从这方面来说呢,不太相信这些东西。”堂马克西莫·戈麦斯说,“啃多少年黄土,多少女人做梦都想有个自己小院子,种点儿花什,最后她们觉得闻到花香味,并且信以为真,这没什好奇怪。
。但还是没人回应他。于是他挨家挨户地敲门,连那些没有人住空房子也敲遍,最后,他闹出来动静和狗叫声混在起,吵醒每个人。
很多人都没闻见。但有些人,特别是那些上岁数,纷纷走到海边去享受这种香味。这是股浓重香气,掩盖过去任何种气味。最后,有些人筋疲力尽,回家去,但大多数人留在沙滩上继续睡他们觉。天亮时候,这气味浓到让人感到呼吸都困难。
托比亚斯几乎睡整天。到睡午觉时候,克洛蒂尔德也上床,他们连院门都没关,在床上嬉闹下午。他们先是学蚯蚓,后来又学兔子,最后学乌龟,直闹腾到天黑,世界重又暗下来。空气中仍旧弥漫着玫瑰花香气。不时有音乐声飘进房间。
“是从卡塔里诺店里传来。”克洛蒂尔德说,“定是有什人来。”
来三男女。卡塔里诺想到稍后可能会有更多人来,打算把留声机修修。他自己不会修,便去请潘乔·阿帕雷西多帮忙,这位什事都肯干,因为他整天没事可做,此外,他还有个工具箱和双巧手。
卡塔里诺店是海边幢孤零零木头房子。厅堂很宽敞,放些桌椅,后头还有几个房间。那三男女坐在柜台边,边看着潘乔·阿帕雷西多干活,边静静地喝酒,轮流打着呵欠。
试好几次之后,留声机切正常。听到远远传来确定无疑音乐声,人们都停止交谈,你看看,看看你,时间竟无话可说,因为直到这时他们才意识到,从上次听见音乐声到现在,大家都老许多。
已经过九点,托比亚斯发现没有人去睡觉。人们都坐在自家门口倾听卡塔里诺放那几张老唱片,神情里满是孩子气宿命感,就像在看次日食。每张唱片都会让他们想起某个已经不在人、某次久病痊愈后吃东西味道,或是多年以前应该马上做但忘做某件事。
快十点时候,音乐放完。好多人都上床,心里想着快要下雨,因为海面上涌起朵乌云。但那朵乌云落下来,在海面上浮动片刻后沉进水里,天空只剩星斗。又过会儿,风从镇子上吹向大海中央,往回吹时候带来阵玫瑰清香。
“对你说过,雅各布。”堂马克西莫·戈麦斯高声叫道,“们又闻到这个味儿。敢肯定今后每天晚上都能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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