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说法有理有据,听起来不容置疑,但这到底是个异想天开念头。在看来,到智利内地旅行,乘火车是最安全交通方式,能避开机场和公路上许许多多关卡。此外在列车上还能享受夜晚时光,因为在城里,宵禁到,晚上只能无所事事。然而弗朗奇不以为然,他知道火车是受监控最严交通工具。对此反驳说,正因如此,坐火车才最安全,因为警方永远想不到,个秘密潜入者会跑到被严密监控列车上。弗朗奇看法再次跟针锋相对,他认为警察早就料到潜伏者可能会搭乘火车,因为谁都懂得最危险地方也最安全;他还提出,个在欧洲经营着大笔买卖且处事老到广告业富商,乘坐舒适高级列车出差还说得过去,但绝不会乘坐智利内地那种简陋破火车。不过,最终还是把他说服,理由是无论是去赴约或拍摄,乘坐飞机去康塞普西翁都不是最安全选择,因为这段时日常有大雾,飞机不易降落。说实话,无论如何都更倾向于坐火车,因为对乘飞机,总怀有种无法克制恐惧。
于是当天夜里十点,俩在中央车站上车。中央车站钢架结构与埃菲尔铁塔有异曲同工之妙,美得难以言表。们在列车卧铺车厢间舒适干净隔间里安顿下来。饿得要命,当天早餐以后几乎什都没吃,除在电影院买两个巧克力棒聊以充饥——啃巧克力棒时,银幕上青年莫扎特正在奥地利皇帝面前像杂技演员似表演跳跃。检票员告知俩,只能在餐车就餐,但按照规定,餐车和卧铺车厢之间是分隔开,走不通。他自己倒是出个主意:可以在开车前跑到餐车上,能吃什就吃什,然后等个小时,当列车停靠在兰卡瓜站时,再从餐车返回卧铺车厢。听完这番指导,们赶紧照办,因为宵禁铃已经响。检票员在旁高声催促:“赶紧跑,先生们,赶紧呀,咱们在干违法事呢。”不过,当列车到达兰卡瓜站,站台上警卫昏昏欲睡、寒冷难耐,对这类被默许、无法避免破坏军管法行为,根本漠不关心。
那是座清冷而空寂站台,个人影也没有,四周笼罩着鬼气森森雾霭。那场景跟电影里偷渡者逃离纳粹德国时途经车站模样。乘务员正催促们尽快返回自己车厢,猛然间,个身穿寻常白色工作服餐厅服务生,手捧盘煎蛋配米饭,倏地冲到们前头。他以难以置信速度往前跑五十多米,手里餐盘竟然稳稳当当,神奇地保持平衡。他跑到最后节车厢某个车窗前,隔着窗口把米饭递进去,那位乘客显然花钱订餐。还没等们走到卧铺车,服务生已钻回餐车去。
驶往康塞普西翁五百多公里,都是在绝对死寂中度过,仿佛戒严令不仅限制这趟梦游列车上所有乘客,还压抑着自然界切生灵。有几回探头窗外,但隔着浓雾,目之所及只有空旷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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