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人都认识布伦特,派伊府邸园丁,可同时又没有谁真正解他。当他步行穿过村庄或是在摆渡人酒吧固定座位小酌时,人们会说“老布伦特来”,但他们不知道他多大年纪,甚至他名字都有些神秘。布伦特是他名字还是他姓氏?有几个人也许还能记起他父亲。他也叫“布伦特”,干过同样工作——实际上,他们两个人曾在起工作过段时间,老布伦特和小布伦特,推着独轮车、刨着土。他父母已经去世。没有人确切地记得他们是怎样过世、何时过世,但有人说他们是在另片土地上——在德文郡过世,死于车祸。如今小布伦特已经成为老布伦特,住在口袋大小村舍里,房子坐落在达芙妮路上——也是他出生地方。那是片排房,但他邻居从未受邀去他家中做客。房间里窗帘总是紧闭。
在教堂某个角落,可能会找到个名叫内维尔·约翰尼·布伦特人出生记录:他出生于九七年五月日。曾经有段时间,他是内维尔——上学时候或是在国土警卫队[1]服役期间(农场工身份让他免去上战场)。他是个没有影子男人——或者说没有男人影子。他既引人注目又毫不起眼,如同圣·博尔托夫教堂尖塔上风标,若是某天早上醒来发现它不在,人们这才会注意到。
阿提库斯·庞德和詹姆斯·弗雷泽最终在派伊府邸花园里找到他,他正在干活,除去杂草、掐掉枯花,与平时无异。庞德说服他休息半个小时,三个人在坐在玫瑰花园里,如同置身玫瑰花海。布伦特用沾满泥土手卷根烟,点火以后抽起来定也是股土味。他看上去就像个老男孩,闷闷不乐还有些局促,身体不安地挪动,身上衣服松松垮垮,卷发垂在额头上。坐在布伦特身边,弗雷泽感觉很不舒服;他身上散发着种让人有些排斥却又捉摸不透气质,就好像他守着某个秘密却拒绝和你分享。
“你和玛丽·拉莱基斯顿熟吗?”庞德从第起死亡事件入手,虽然在弗雷泽看来,这个园丁在这两起案件中都是主要目击者。事实上,他可能是最后个见到那位女管家人,也可能是他雇主生前见过最后个人。
“不熟悉她。她不想和有什瓜葛。”这个问题似乎冒犯布伦特,“她过去常常对指手画脚。去做这个,去干那个。甚至还把叫到她家里,帮她搬家具、修水管。她有什资格使唤。是为马格纳斯爵士工作,不是她。以前就这和她说。有人把她从楼梯上推下来,点都不惊讶,她那是活该,总是管闲事。敢肯定她得罪不少人。”
他嗤之以鼻。“不想说死人坏话,但她就是好管闲事,不会搞错。”
“你觉得她是被人推下来?警方觉得那是个意外,她自己摔下来。”
“这可轮不到说话,先生。意外?有人推她?不管是谁,都不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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