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环点点头,以手轻揉着太阳穴,淡淡地道:“去传纪若尘,就说哀家要见他,着他即刻晋见。”
那小太监道:“娘娘有所不知,殿前斗法当晚,那纪若尘就已离长安,此时尚未回来。”
杨玉环默然许久,伸手拉开妆台,取出轴小小画卷,递给那小太监,淡淡地道:“明日道德宗群道搬离驿站之后,使役打扫之前,你设法将这个东西放入原本纪若尘所居客房,办得到吗?”
小太监接过画卷,看也不看就放在怀中,忽然轻轻笑道:“师妹尽管放心,这点小事还办不好吗?看来师妹是要坑害道德宗呢,果然好气魄!只是师妹若在陛下面前随便说上两句,岂不是容易得多?哪用得着这大费周章?”
杨玉环玉面凝霜,冷道:“在陛下眼中素来不理会朝政,如此方能得他毫无保留宠信,这道德宗与真武观之间争斗,叫如何去说?另外宫中人多耳杂,这师兄妹之类称呼再也不要提起!你修道四十余年,师父对你寄
时会多出各式各样奇毒异药。如此情形,每过数日就会来上回。这些毒药与金丝槿实是天渊之别,用心之狠毒却往往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虽不惧药石,但这种事多也会心烦,于是暗使手段,不动声色地处死十余名宫女太监,又逼得位偏妃跳井自尽后,宫内外诸人才稍有收敛。
深宫死斗,杨玉环早不陌生,犹豫不定原因,只是因为这与他有关而已。
当声轻响,已空参汤碗放回妆台。
此时殿门微开,个眉清目秀小太监路碎步跑进来,在她身侧跪下,低声道:“禀娘娘,三镇节度使安禄山安大人将于三日后入京来朝,他已先遣快马将献给娘娘礼物送过来,此刻都放在如意殿中,听说里面很有几件塞外珍稀物事。娘娘何时去看看?”
杨玉环双目低垂,淡淡地道:“先放着吧,朝内外事情怎样?”
这话本不该向个小太监问,但那小太监竟然答道:“殿前斗法之后,真武观颜面尽失,孙果整天躲在真武观中,称病不出,也不许门下弟子出观门步。这些日子里陛下对道德宗云风道长仰慕得紧,每日都要与他坐而论道。陛下已另拨处宅院给道德宗群仙暂作栖身之所,已打扫干净,明日就可迁进去。听说陛下另行许云风道长在长安城内择选风水宝地,建所道德别院,来陛下可日日与闻大道,二来可就近护佑本朝平安。”
杨玉环嗯声,又道:“难道陛下就不再关心那幅神州气运图吗?”
小太监道:“云风言道那只是孙果为掩饰真武观无能而说谎言,实际上根本不存在什神州气运图。陛下似已信。”
杨玉环又问道:“孙果就此蛰伏吗?”
“并非如此。据所知,他这几日正加紧与数位归隐潜修真人联系,应是有所图谋。就算孙果实力不济,司马承祯道行人望素来不弱,也不会坐视多年辛苦经营局面毁于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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