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错、坠落,至死方休火。
从王座到经纬粗糙卡垫地毯,艳丽装饰带环绕粗狂猛犸神佛,濒死间隙,仇薄灯抓住恋人头发,语调破碎:“不……不会,再不会有第二个人。”再不会有第二个人如你样病态而狂热地爱,再不会有第二个人如你般,凶狠而又温柔地爱。
“假如有呢?假如不是呢?”图勒巫师死死按住他,逼问,“阿尔兰也会……”
他逼问再次被打断,仇薄灯奋力伸手,浑身发抖地拼命抱住恋人,牙关不住打撞,以至于说不出个字来——不,不要假如,不要假设,不要是别人假如……图勒巫师第次看到他这恐惧,这害怕。
甚至比图勒巫师为不存在假设而诞生嫉妒还要极端,还要绝望。
图勒巫师久久怔愣,直到怀中阿尔兰因他无意识收紧力道,发出吃痛声音,才下意识松开手。他忽然明白刚刚阿尔兰迷茫,不是因为听不懂他话,而是因为不明白他为什会问这个问题。
就像不明白为什问,天空为什要拥抱大地,飞鸟为什要寻找树栖,太阳为什要从东边升起。
明明,天空拥抱大地,飞鸟寻找树栖,太阳从东边升起,都是亘古不变真理。
如爱上你。
“来找你,你不能出雪原,可进雪原,你就找到,”少年环着他,“比命中注定还命中注定——你是永世天命。”
将问题又重复遍。
——为什呢?
为什会喜欢上他这样怪物?
“因为……”
图勒巫师听到自己呼吸,听到自己心跳,也听到少年声音——
他怕得意识混乱,颤抖,癫迷,图勒巫师不得不将他死死抱在怀里,遍遍,告诉他,没有,没有假如。
仇薄灯死死咬住他,咬得深可见骨也不肯松口。
图勒巫师任由他咬,任由他害怕得几乎也要把自己生生嚼碎吞下去,只以骨角凌厉手搂住他,亲吻他。仇薄灯松开口,又拉下他,不管不顾,
近乎惶恐喜悦,不敢相信喜悦。
不是他个人见情钟,不是他个人眼余生。
是尽管懵懂,但与他相同。
“可如果、如果接住阿尔兰,不是呢?”图勒巫师紧紧逼问,话出口瞬间,嫉妒毒蛇就已经在为这个不存在假设,啃噬他理智和心脏。他面颊剧烈地、可怖地绷紧,但仍字句,追问下去,“阿尔兰……阿尔兰也会喜欢上那个人吗?也会像现在样,愿意被那个人……”
后面话消失在用力盖上来唇齿间。
“因为是你啊。”
如所有雪在同瞬间,落向大地,又如所有冰在同时间,光下融化,图库伦河谷,天狼牙山汇聚成奔腾川,哈卫巴林海开出洁白阿尔兰。从未想过答案,不是因为救命恩,不是因为罪,也不是因为赎。
因为是你,只因为是你。
就这简单。
时间、空间、语言统统失去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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