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目全非世界里,只剩下远离洲陆孤岛如往日。
死去古木、握拳盘坐石夷。
——直到无渊剑北来,人妖在树下厮杀。
人是蠢货,妖也是蠢货。
“真可惜啊,”女薎脸上笑容越深:“
“浑身似口挂虚空,不论东西南北风,律为他说般若,叮咚叮咚叮叮咚。禅宗大道将铃铛视为‘惊觉’与‘大欢喜’象征,银”太乾师祖目光微沉,“神君赠寒荒族以冰夷铃,实是煞费苦心。”
“是啊,谁能想到神君把冰夷这重要祭器铸成这不起眼几个小铃铛,”女薎偏头,露出个古怪笑容:“其实啊,你们这些修士,原本有机会拿到这对冰夷铃,是吧?”
……天地有隅隈,隅隈有神守。
呼啸寒风刮过终年不夏海上孤岛。
终年有风,终年有声。
只留下,西北苦寒海面,死去若木树底,小山样石夷守着日日夜夜响个不停铃铛。
叮当、叮当。
“好听吧?”
女薎足尖点在污水中,轻盈地旋转圈,让脚腕上铃铛和手腕上起响起来,她笑吟吟地问,就像孩子在炫耀心爱宝物。
电闪雷鸣,天地皆雪。
未开花,点未发芽。
……想要看若木复生,想要看百花盛开。
神君得走。
走时明明万事缠身,却还是眉眼弯弯,笑颜晏晏,说:以后,西北隅就交给你。
石夷点头。
白茫茫片世界里,时间流逝变得模糊,分不清年月。唯独树下石夷始终盘坐,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它听着单调铃声,学会自己取铁石白银,仿造神君留下冰夷,铸造铃铛。
个、两个、三个……
挂在若木上铃铛越来越多,最初冰夷铃被淹没在叮叮当当声洋里,除非经年相照看人,再也分辨不出。
万载匆匆风声里。
纷争洪流淹没大地,血和火搅碎河山,天索横贯。
起起伏伏尸体,人,妖,被激流携裹,流过西洲龙首群山地第重山脉与第二重山脉间隔。奴兽残肢,与御兽宗弟子血肉撞到山石,被横斜草木挂住。
太乾师祖压阵,长老们或祭起金环,或祭起腰牌,远处八座卦山山挪水动,滚石成河。龙鳖敖怪之属,已经聚集到寒荒族白发群妖背后,鳞片密密,因水沉浮,如兵陈百万,也如幽冥洞开,溺死冤魂恶鬼借,bao雨爬上岸来。
剑拔弩张,杀机触即发。
可在这种不死不休厮杀战场上,女薎却在自顾自地旋转,像无忧无虑孩子,雪白长发与祭祀长袍旋开盛开花朵。
御兽宗山峰上,沉不住气长老和弟子移动下脚步。
点头又点头。
木讷笨拙得可笑,神君笑笑,转身又止步,沉默稍许后,又轻声交代:如果守不住,就不要守,记得离开。
……那是切开始先声,是大地纷争横流前夜。
白衣神君走进熊熊烈火。
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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