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不痛快。
裴棠录
步步走下石阶，走到山门，直走到块石碑前，才停
下来。
条白练般
河缓缓流过沃野，蜿蜒曲折，水流很平稳。
裴棠录想起梦长老偶尔抱怨话，说百氏那些家伙，天天看就是这种慢吞吞，点豪气也没有水，怪不得半点骨气都没有……汤水是静河，曾被山海阁评为天下绝景，称它水波荡漾，烟霭万顷，天水色，其实自是美。
“说到底还是不习惯啊。”
太乙弟子不知道仇薄灯真正身份，但他是小师祖，又从小就长得好看，长老们见都得行礼问声好。只要他打头，大伙儿就算去把叶暗雪长老看得跟心肝宝贝似竹子劈来当烧烤架子，叶暗雪除吹胡子瞪眼睛外，半句话都骂不，比免罪牌还管用。
有小师祖在，宗内每次大比，大家白天开庄下注，死去活来对殴阵，晚上就勾肩搭背地架火烤肉，嘻嘻哈哈，比什
都快活。
现在搬到空桑。
竹林遍地都是，走兔飞鸟也比在扶风时候多不少，就连酒，也不像以前那样，得踩着飞剑东拐西绕飞得快吐，才能买到。想喝酒，想烤肉，比什都简单，开始也不是没有人习惯性地折腾。
可是，火烧起来。
皆是上佳，却没往日自在。
“……也不知道什时候才能回东洲。”演武台下，位背剑弟子咕噜咕噜灌口水，低头擦擦嘴角。
“说什呢你，”同伴拿剑柄敲他下，“长老们都说，空桑才是
们本来地盘，们之前是被迫迁到东洲。先别说们还得看守日月，但就说空桑，空桑可是小师祖以前亲手建起来城，难不成们还能把小师祖城拱手让给别人吗？”
“可是，可是……”背剑弟子抓抓头皮，嘟哝道“可是小师祖也不常回来啊。”
他比划下。
裴棠录苦笑摇头。
他吹声呼哨。
江水哗啦作响，平静江心浮出座漆黑小山。小山很快
火堆旁边，没有人穿着招招摇摇红衣，拿着筷子敲坛子，带头行酒令，这酒就怎喝怎别扭。
渐渐，也就没人折腾。
“大家修炼比武，都跟憋口气，跟谁较劲样，”负剑弟子看眼台上，“修为上去是上去，就是怎都不痛快。”
不痛快啊……
不痛快。
“以前在扶风时候，比武时候，小师祖还会搬把椅子到台子旁边，边嗑瓜子，边喊们开庄押注。谁赌输，有钱话，就下山买酒请大伙儿，没钱就去揪根凤凰羽毛过来……”
太乙弟子，有钱不多，抠门不少，为辛辛苦苦攒下来炼剑钱不贡献到其他人肚子里，亦或者接下来几个月受到长老们特殊关照，大伙每天都削尖脑袋，琢磨怎打赢其他人。
“那时候多热闹啊……”
小师祖爱笑爱玩，馊主意比谁都多。
别看那时候被外界点个纨绔榜第名头，其实太乙宗弟子最喜欢扎堆跟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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