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绯砂缀在眼角。
师巫洛低头去吻那颗朱泪,那颗他无意中亲手点上嫣红朱泪
很快地,就有另只更修长更有力手覆上来,根根地分开他绷紧手指,与他扣紧……属于成年男性手,关节与虎口带着积年握刀留下来老茧,茧子在仇薄灯手腕、手背、手指烙下或浅或深红痕。
交叠在起手,腕骨扣着相同暗金夔龙镯。
金属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篝火越烧越大。
每节木柴都在燃烧,呈现出暗红炭色,照亮大半辆马车,热浪扭曲空气,马车横梁跟着起隐隐约约地扭曲。
价值千金烟罗衾被碾出道道皱痕,罗裙垂坠到暖塌之外,玄黑长衫紧跟着起坠落,石榴红与长夜黑重叠在起,仿佛互相缠绕形骸。烛火照在少年线条流畅优美脊背上,照在男人肌肉分明手臂上。
马车外。
篝火渐渐又燃旺。
暗红火星随风四下飘散,赤焰如舞女折身回旋时罗裙,腾卷舒展。起伏跳动火光照在车厢上,窗帘微微地摇晃。
仇薄灯后背抵住车厢横木。
他曾经存在过证据……每道伤口,都是另个人曾经无声求救。忍受他忍受过疼痛,仿佛就能够回到最初那段最尖锐晦暗日子,仿佛就能去赎当初无能为力罪。
伤痕怎留下,早已忘记,日月年里,只剩下凭借这些疼痛维持清醒。
要清醒地活。
才能赎罪,才能守候,才能等待要等人归来。
“不疼。”
热烈,熊熊。
温暖冬日雪。
洁白如云絮枕面被压皱,沾上重绛碾磨制成口脂,又被松散云鬓覆盖。仇薄灯自散满枕席黑发中仰起脸,不需要火光,脸颊便泛起层胭脂般瑰红。耳边孔雀石坠落在脖颈上,小小点,华丽浓碧。
他环住师巫洛背,想要起身,忽然又向后跌落去。师巫洛伸出只手,撑在他头顶,不让他撞上隔板。
命鳞和朱泪不知何时又浮出来。
于喘息间,他隐约听见外边火堆燃烧发出细碎噼啪声。细细汗沁在他脖颈、肩膀、锁骨上,亮晶晶得像日出时反射天光雪,几缕黑发粘在上面,又被人拨开。师巫洛将他拉下。
短短片刻,车厢横木就在他背上留下道红痕。
师巫洛指腹压过那道红痕,又留下新印迹。
仇薄灯还拉过角烟罗衾,咬在嘴里,堵住咽喉中声音,只剩下似痛苦似甜蜜鼻音。
他蜷缩起手指,攥紧层层铺在车厢内罗衾。
师巫洛手指穿过仇薄灯黑发,轻轻亲他额头,笨拙地撒第个真正谎言。
“骗子。”
仇薄灯环住他脖颈,撕咬般地吻他。
炽热唇与微冷唇,葱红指尖与苍白指尖,用尽全力相拥,用尽全力亲吻,要把自己温度分给另个人,要把自己性命与另个人重叠。
师巫洛翻身,握住他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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