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
仇薄灯低低道。
“不骗你。”
师巫洛银灰色眼眸静得能印出天光云影,整个世界。与仇薄灯黑瞳对视许久,师巫洛握住仇薄灯肩膀,重新将人压进怀里。
是真忘。
而就这样,这颗心脏还想把仅有璀璨换给另个人。
“你是蠢吗?”
仇薄灯拉开师巫洛手,抬起头。
师巫洛不说话。
他指腹压在仇薄灯眼尾,轻轻碾磨,像想要染上那里嫣红,又像想把那抹飞红擦去。
车厢角落铜盏因烛芯余烬爆出小小灯花。
倏忽明暗。
年轻男人消瘦但并不单薄,肌肉线条流畅,好比孤崖上青松,石壁上独竹,蕴藏着坚韧力道。伤痕烙印在苍白皮肉上,道又道,有属于尖锐利器,有属于沉重钝器,新伤叠旧痕。
车厢静得能够清楚地听到彼此呼吸。
师巫洛伸手蒙住仇薄灯眼睛,不让他看那些伤疤。
仇薄灯微微仰起头。
鸦青长发顺着蝶骨坠下,任由年轻男子呼吸羽毛般落到自己秀美脖颈上。耳畔细银链折射烛火微光,下端深碧孔雀石,左右摇曳,与他素白如雪肌肤相映衬。
“怎这傻?”
他轻轻抱怨。
师巫洛半跪在铺设暖塌上,对襟藕丝盘扣雪裳彻底松散,寒绢里衣同斜坠,落在他手臂上。仇薄灯环住他劲瘦腰,与他起跌进烟霞般锦衾里。
漫长岁月里,喜欢那个人被从世上抹去,不留点痕迹。
只有在疼与痛里,才能勉强找到
仇薄灯把他手指拉到唇边,面无表情地又咬口,然后挣开他禁锢自己手臂,撑起身,道道地触碰那些重重叠叠新伤旧痕。
指尖停在左肋处。
那里伤疤已经变淡,但狰狞形状依稀能判断留下它武器是什——要是把带血槽狭刀,要是把带侧刃长戟。不论是什,它都曾贯穿个沉默寡言年轻男子胸膛,洞穿过他心脏。
“怎来?”
“忘。”
仇薄灯拉下他手,口咬住他手指,齿锋重重地磕在指骨上,又忽然卸力道。只轻轻地抵住指节,唇上未卸嫣红重绛膏染上师巫洛指背。师巫洛任由他咬着,用另只手遮住他视线。
“已经好。”
师巫洛低声解释。
抵住指节牙齿缓缓松开。
仇薄灯俯下身,侧着脸庞,靠在他赤/裸胸膛上,听他比常人更慢更沉心跳。仿佛这具比常人温度更低躯体,血管里流淌不是温暖血,是寒冷冰泉,以至于无力负担颗心脏正常跳动。
锦衾被面顿时多出道道褶皱,褶皱里承载迷蒙火光。
只漂亮修长手陷进烟罗里。
仇薄灯半起身。
漆黑长发顺着他肩膀泼墨般落下,他左肘撑在暖塌上,右手生疏地去解师巫洛衣服。师巫洛握住他手,制止他动作。
仇薄灯微微挑眉,挣开他,将他玄黑衣裳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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