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脸色僵僵,而后便转身快步向外走去。
西南王心想,衣服湿自然会贴,也不是让它贴。
况且该是被看那个人比较吃亏。
四
耳畔有湿热气息传来,楚渊微微扭头躲躲,全身像是打个冷颤。
“什都别想。”段白月道,“好好睡。”
楚渊低低“嗯”声。
段白月在他肩头按揉阵,感觉到怀里身体已经逐渐松弛下来,便道:“带你回寝宫?再泡下去对身子不好。”
楚渊沉默不语,不知是睡着还是不想说话。
于是片刻之后,水面传来阵波澜。
两人道泡在温暖池水中,看着大殿顶上木雕横梁,却谁也没先说话。
楚渊闭着眼睛,看起来已经快要睡着。
段白月伸手,将他小心翼翼拥入自己怀中。
……
既然没说要走,那就必然是要留下。
段白月嘴角扬,欣然跟上。
温泉殿内很是空旷,四喜公公先行步遣散宫女内侍,待两人进去之时,四周只有水滴落下小小声响。汪乳白色热泉正冒出氤氲雾气,细闻还有丝缕淡淡药香。
四喜公公手脚麻利准摆好两套沐浴用具,见楚渊没有要被自己伺候意思,便躬身退下,顺带轻轻掩上门。
段白月直站在原地看着他。
“今晚陪着你,明日两方武士比武,也陪着你。”段白月继续在他耳边道,“若是累,便带你回西南府住阵,若是不想回来,那便不回来。那些老头爱谏就让他们谏,跪个几天几夜才知道原来皇上不在,你猜会不会怒之下翘辫子?”
“喂!”楚渊哭笑不得,转身拍他掌,“休得这样说太傅大人。”
“可不仅仅是陶仁德。”段白月与他对视,“这朝中臣子,看不顺眼多去。”
“这朝中臣子,看不顺眼西南府也多去。”楚渊拿过边准备好衣服,段白月只觉得怀中空,再看人却已经到岸边,身上裹着宽大袍子,脸颊绯红,比先前起色好不少,“走吧,回去。”
段白月从水里踩出来。
四喜公公在外头想,自打有西南王,事事都有人代劳,自己少说也闲半。
还挺好挺好。
或许是因为着实太累,或许是因为池水太暖,楚渊并没有说什,反而主动在他胸前找个舒服位置,继续昏昏欲睡。
湿透白色衣袍被水浸透后,紧紧贴在身上,微微敞开领口下是美好又年轻身体,没有平日里金銮殿上威严,是最没有防备样子。
段白月将手臂收得更紧。
楚渊到屏风后换好衣服,自己赤脚踩入水中,然后全身放松靠在池壁,像是舒服地叹口气。
过许久,身边像是有人轻轻蹲下。
“陪你?”段白月轻声问。
他自认不是个多有耐心人,也极少去听别人意见,但却唯有人除外,莫说是强迫,就连丝毫委屈,也不舍得。
楚渊依旧没说话,像是没听到,也像是……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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