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已经没工夫去找那小鬼细细算账。在离开金刀派后,季燕然便用披风卷起云倚风,道策马离开锦城,去林城东北大军驻地。怕帐篷里太冷,索性让他住在城中客栈,客房里火盆烧得旺盛,桌上摆着热茶与点心,床上也铺着崭新厚棉被,连软鞋里都垫雪白皮毛,也不知在这短时间里,是怎准备得如此周全。
云倚风问:“王爷如此优待,算不算有违军规?”
季燕然拿出伤药:“手伸出来。”
云倚风趴在桌上,将胳膊直直伸过去:“王爷这语气,不像是要替上药,倒像是先生要打手板。”
“哪个先生能治得住你。”季燕然解开手帕,刚想往伤处倒药粉,却又怕他会疼,便拉着人坐到床边,将他整个圈进自己怀里,“收到传书说你在锦城,高高兴兴去接,没曾想,刚上山就看到你在跳崖。”
指微微松,手中茶碗盖“当啷”声磕回杯沿,响动虽不大,但在这本就死寂压抑前厅里,可就相当吓人。
有机灵立刻道:“关于掌门继任者,自然是遵循掌门先前安排,待少主人十六岁成年后,再起商议此事。”
“不错。”云倚风点点头,“那就按你说办,在这剩下几年间,无论是王掌门病情,还是小少爷安全,便都在这里交给诸位,待柳兄出关后,亦会再叮嘱他回。”说完又和善补句,武林盟诸事繁忙,怕不能隔三差五来趟锦城,替金刀派主持公道,还请诸位见谅。
王长啸朗声道:“盟主请放心,们定会好好监督小少爷,习武习文皆不松懈,也好早日担起掌门之责!”
三言两语间,关于金刀派未来,像是就这轻巧定下——可也只能这轻巧,否则还能如何?武林盟主意思已经相当明显,还要再加个带兵前来萧王殿下,怕是连卧病昏沉王掌门本人,都做梦也不会想到,家中竟会迎来这尊大佛。
掌心刺痛,云倚风也没心情再辩解自己不是跳崖,只倒吸着冷气道:“轻点。”
季燕然又是心疼,又觉得他这小心翼翼模样挺可爱,便笑着亲脸颊口:
云倚风谦和道:“那便多谢诸位。”
待众人散去后,云倚风又与王松聊半个多时辰,大致都是在教他为人处世之道。少年感激道:“盟主当真不在这里多住两天吗?五叔那里有几坛好酒,比年岁还要大。”
云倚风心思活络,酒倒是其次,但想起萧王殿下在山间那句“算账”,立刻就觉得,在金刀派住几天也不是不行。只是目光对上季燕然,就又瞬间老实,只干笑道,“小少爷倒也不用这客气,与王爷还有要事相商,得尽快回趟军营。”
王松抿抿嘴,表情僵硬道:“嗯。”
云倚风在事后琢磨许久,他这脸皮笑肉不笑是什意思,怎十三岁小屁孩也能眼看出自己家庭地位,胆大包天地开始嘲笑盟主?这江湖真是好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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