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说,是自己脑袋飞速旋转起来。
颗头颅孤零零荡起在空中,双目圆瞪,喷溅出大片黑红血浆与脑髓,将四周墙壁染得片红白淋漓。江凌飞漠然看着那无头残尸,单手合剑回鞘,许久,嘴里含含糊糊说句,不喜欢你说话。
想不明原因,就是单纯地,不喜欢。
……
鹧鸪此时已顺着地道,独自跑出几里地。他当初之所以愿意收留落难谢含烟,是因为玉英从中相劝,二来,则是为财富与权势,他贪慕大梁王都繁华,不甘心辈子住在瘴气山林中,也打探到谢家倾塌后,朝廷并未
“被关在哪里?”江凌飞站起来。
管家被问得愣,没明白过来他意思:“谁关在哪里?”
“……”江凌飞头脑混乱,像是有把小锤正在细细砸过每处,痛得整个人都木,方才喃喃憋出句,“人质。”
他只记得自己要救人,却忘具体要救谁。便把扯住管家领口,狂躁逼问:“人质在哪里?”
管家心中骇然,不懂为何蛊虫已入脑,江凌飞却还是没将旧事忘完全,便连声哄他:“少爷先去杀季燕然吧,人质、人质在他手中,咳。”
“砰砰”两下钝音,声音不对,触感也不对。
季燕然勒紧马缰,示意众人暂时后撤,旁护卫搬来几块巨石,卯足劲向着草丛砸去。
薄薄层草皮应声塌陷,地上赫然出现处巨大陷阱,里头挂满毒刺荆棘。与此同时,数百根铁锚更似场倒下雷雨,飞速自坑内同时弹出,夹裹着雷霆万钧之力,交错射向四面八方。众人虽已有准备,早早就举起盾牌防御,可寒铁相撞巨大声响,也震得手臂与心窝起发麻。
“王爷小心!”有人又在身后疾呼。
风被利刃层层破开,季燕然耳根动,手中长剑已先步出鞘,金龙长尾凌空甩,将狰狞火流箭打落在地。躲在树上叛军见势不妙,扯住藤蔓想要学猿猴荡走,却哪里还能脱身。排大梁弓箭手拉满弓弦,顷刻便射杀这批偷袭者。
“杀季燕然。”江凌飞跟着念句,“救人质。”
管家被勒得喘不过气,费力道:“对,杀季燕然。”
江凌飞松开手,大步向外走去。
管家跌坐在地,惊魂未定粗喘几口,刚想要撑着站起来,却觉得脖颈处兀地凉。
世界突然飞速旋转起来。
副将检查过后,禀道:“不到百人。”
“对方手中早已无兵可用,不会正面与大梁交手,只敢这样暗中偷袭。”季燕然道,“接下来路途,怕是会更加暗器丛生,吩咐下去,令大军多加留意吧。”
……
地宫内,江凌飞正在仔细擦拭着鬼首剑。他双目是暗红色,几缕碎发垂下额头,挡住直勾勾视线。谢含烟已下令解除他禁锢,手腕上被银链勒出伤口还未痊愈,经活动,又淋淋漓漓滴下许多鲜血,落满白色衣衫。
“少爷。”管家恭恭敬敬道,“你该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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