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燕然饮而尽,皱眉:“确实苦。”
云倚风仔细观察他阵,道:“骗你,今日黄连减量,多添两把山楂,味道该是酸甜才对。”
季燕然:“……”
季燕然只好承认:“嘴里还是尝不出味道,怕你担心,所以想瞒着。”又强调,“但跟军医说实话,真。”
“下回不准再撒谎。”云倚风坐在他对面,“有个好消息。”
江凌飞转身离开大殿。
身后依旧是愤怒叫骂,还有花瓶被重重砸碎刺耳声音。
……
“名动大梁丞相千金谢含烟啊,知书达理,才思敏捷,品行端庄,温柔如水。”
暗室幽黑,江凌飞直直跪在冰冷地面上,又想起先前在王城时,云倚风说过这段话。他当时就在想,那昔年里温柔如水美人,现在早已换另副模样。时间或许真能改变太多东西吧,善与恶、黑与白、对与错,他知道母亲在年轻时所遭受所有苦难,那些惨痛经历,早已被她讲千回百回,而自己心中对先帝、对太后、对皇上恨意,也大多因此而起。为父报仇,听起来似乎是天经地义之事,只是他原以为母亲口中“报仇雪恨”,结局无非是帝位易主,杀该杀人,但现在看来,却似乎切都是假。
不打算像当初说那样,将天下交给王爷后便收手,你只想毁所有人、所有事。”
“对!”谢含烟有些歇斯底里,“就是要让这天下为将军殉葬!凭什,凭什李家人就能坐拥江山富贵,夫君却连尸骨都要,bao于风雨之中?”
江凌飞道:“将治疗瘟疫药给。”
“无药可解。”谢含烟冷嗤声,“怎,季燕然打发你回来取药?他也快撑不下去吧。”
江凌飞解开袖扣,露出半截血淋淋手臂:“方才去趟北殿,在那里找到头病象,应当是鬼刺用来炼药吧?”
季燕然问:“什
眼前景象逐渐模糊起来,那两支跳动白烛,变成两只奇异眼睛,闪烁不定。江凌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跪多久,只觉得头脑越来越昏沉,失去知觉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软绵绵向着边歪去。
世界也被黑色雾气缠满。
这般不见天日血腥梦境,江凌飞浑浑噩噩地想着,还是不要梦到干娘吧,就让她好好待在王城里,赏花赏景,悠闲和气。
……
云倚风端来碗药:“让军医多加两把黄连,给王爷清清火。”
谢含烟目色变,看着他伤口上那些黄色脓液,惊愕道:“你怎敢!”
“将解药给。”江凌飞道,“除非母亲想看着死。”
谢含烟抬手,重重给他个耳光:“混账东西!”
江凌飞擦掉嘴角血丝,垂眸道:“已混账二十余年,也不在乎多回或少回,但王爷待恩重如山,若母亲执意要让他死,那便先杀吧。”
“为何会有你这样废物儿子!”谢含烟怒不可遏,“滚去暗室,好好跪着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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