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不可能是。”季燕然不悦他轻佻态度,强硬道,“事关佛珠舍利,若是当真遗失,谁也担待不起。”
“你先前不是已经去西暖阁中找过吗?别说舍利,连值钱珍珠也没颗。”云倚风系好腰带,抬头道,“况且是江湖中人,又不归你这王爷管,大梁国运昌隆与否——
“杂物间房梁上。”季燕然道,“藏得极隐蔽,若非被积雪压塌屋顶,只怕再过几年也未必能掉出来。”
云倚风道:“是吗。”
他声音很轻,比起疑问,更像是在调节此刻这难言微妙局势。
所有人都死,包括岳之华在内。
那金焕颅骨中淬毒利刃,就成为无法解释诡异谜团。
倘若能够就此长眠,大梦不醒,倒也……有福。
翌日清晨,难得见晴。
云倚风活动下酸痛筋骨,推开被子坐起来。
整个夜晚都被绵延不绝梦境包围,他有些晕眩未醒,盯着床头那盏照明短烛看许久,浑噩大脑方才恢复清明,赤脚走到桌边想倒杯凉茶,却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大清早,你又去哪里?”他将头发随手挽好,推门出卧房。
,问道:“又毒发?”
“无妨,自己调息便是。”云倚风放下碗筷,“你……总得有个人守着飘飘阁,免得岳之华夜半偷袭。”
季燕然点点头,也未再多言。
这是上山以来,所经历过最漫长个夜。
云倚风试图打坐调息,却迟迟无法静下心。忽冷忽热晕眩是熟悉,万蚁噬骨痛楚也是熟悉,按理来说都被病痛折磨这些年,早就该轻车熟路往过熬才对——事实上在先前许多回里,他也确是这过来,可不知为何,这次感觉分外难捱。
除非从天而降个第三人,否则……
季燕然叫住他:“你要去何处?”
“回房。”云倚风背对他回答,“穿衣服。”
季燕然跟进来,站在门口道:“打算将整座赏雪阁再搜查遍,在此之前,门主就安心待在飘飘阁里,哪儿都别去吧。”
云倚风嗤笑:“若说怀疑,也能怀疑王爷,怎就只能你人去搜查?”
季燕然正站在院中,手中拎着具尸体。
……
岳之华尸体。
干硬,狰狞,头发脱落大半,身上血痂也已变成漆黑,看起来已经死有段日子。
云倚风愣:“哪里找到?”
或者是因为毒发日甚日,再或者,是因为前两回都有人悉心照料,所以这副身子骨也学会偷懒与耍滑,再也不肯老老实实忍着剧毒,只想着要再被轻手轻脚伺候番,用那轻缓而又温厚内力,将四肢百骸都洗过遍,再拧干温热帕子擦去所有粘腻,让周身都清爽痛快。
云倚风单手拧紧床帐,额上渗出冷汗,难得想骂人。
如此熬就是整夜,直到东方露出鱼肚大白,身上方才余毒退尽,人也迫不及待地昏睡过去。
实在是太痛。
他大脑沉沉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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