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蜈蚣急道:“怎就来路不明?”他原想说自己是江湖中赫赫有名大盗,往上数几辈都是贼,身世可谓再“明”不过,但厅里众人显然都没心情听他念族谱,纷纷起身离开,连玉婶也收拾茶盏利索出门,把他晾个盆冷杯空。
无计可施,这江洋大盗只好
金焕回答:“还是同昨天样,不过痛痒倒是缓解大半。”
“依旧看不见?”云倚风愣,翻开他眼皮检查,又自言自语,“不该啊,若只是中蝎尾花粉,仅些微毒,视线早就该恢复才对,莫非还有其它毒物?”
金焕喉结滚动下,手不自觉地攥紧桌沿。地蜈蚣闻言也赶忙凑上来看,欲哭无泪道:“那确是蝎尾花,敢用命发誓,只是个用来脱身小伎俩罢,断不会真害人啊。”
这话显然没有安慰到金焕,他仍然怔怔地坐在那里,眼神涣散,谁说都不听。不过平心而论,这也确是所有人中最倒霉个,父亲离奇毙命,自己双目失明,还稀里糊涂中回邪,身边没有个朋友能商议,若非要找出个可勉强信任,便只有收银子办事云倚风——怎想怎惨。
如此,连柳纤纤语调中都带同情,对他道:“你还是先将自己身体养好吧。”
外,生硬道:“你们说半夜发癫,就当真信吗?”
柳纤纤听得愣,地蜈蚣在旁瞪大眼睛:“这话怎说?难不成与季少侠还会骗你?”
金焕闭嘴不言,满脸都写着警惕与不信任。恰好此时云倚风睡醒之后,独自寻过来,进屋就纳闷:“怎都干坐着不说话?”
“云门主!”金焕抢先道,“用半座锦城镖局,向你换个消息。”
云倚风问他:“何事?”
金焕嘴唇干裂,对着云倚风方向道:“在双目恢复之前,不知可否请门主直留在观月阁?”
云倚风道:“自然。”
“也留着,保证将金兄照顾得妥帖稳当!”地蜈蚣见缝插针,机灵地替他倒杯茶,又赔笑道,“来来,先润润喉。”
金焕固执摇头,将头别过去道:“生活尚能自理,现在云门主也无需养伤,还是请阁下搬回西暖阁吧。”
地蜈蚣听到“西暖阁”三个字,立马就尿意盎然起来,实在不愿答应,故作可怜看向云倚风,对方却也不说话。柳纤纤更是在旁扇风:“人家眼睛就是被你害,又来路不明,谁敢让你贴身伺候?还是搬回暮成雪身边去吧。”
金焕摸着桌子站起来:“昨晚当真中邪?”
“金兄就是要买这个?”云倚风道,“季兄与地蜈蚣当时都在,想要多详细情形都能说出来,何必花这冤枉钱。”
地蜈蚣立刻扯起大嗓门嚷道:“你看看,没说谎吧?”骗大半辈子人,好不容易说回实话,对方却还不信,啧,人心。
金焕跌坐回板凳上,像是想不通这究竟是怎回事。
云倚风劝道:“比起中邪事,金兄还是先将眼睛养好要紧,今日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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