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缕真气进入筋脉,虽不至于完全驱散痛楚,倒也总算能缓解些许。过阵,云倚风呼吸逐渐平复下来,季燕然却丝毫不敢大意,手下反而更放轻三分。他自幼长于军营,见惯皮糙肉厚大梁将士,那都是挨上七八刀还能浴血杀敌猛汉,无论哪里受伤,随便开瓶药撒撒便能治好大半。可此时此刻怀里这个,且不说武功如何,至少看起来就要比西北那群人金贵许多,皮肤白得几近透明,身子又薄得像纸,锁骨更如细玉般,似是稍用
“等”字还没想完,云倚风就打开门。他双眼赤红,眉峰紧锁,只穿身流水样贴身寝衣,如墨黑发胡乱散在肩头,不管怎看,都不像是要暗探出门打扮,倒很像是没睡醒狂躁起床气。
季燕然相当识趣:“打扰,门主继续睡。”
云倚风眼前黑,整个人都软绵绵晕在他怀中。
季燕然:“……”
季燕然道:“喂!”
里不受重视少爷,偷偷学些功夫自保不算奇怪。可这和小厮有什关系?走路时不小心撞下而已,这等芝麻绿豆小事,他何至于怕得像是老鼠见猫?”
“至少能说明,他在祁冉身边日子并不好过。”季燕然道,“不如今晚去看看?”
云倚风问:“偷窥?”
季燕然纠正:“夜探。”
云倚风笑:“好,那今晚就随王爷去白梅阁暗探,看看那祁冉究竟有何古怪。”
云倚风双目紧闭,身上如火滚烫,在这彻骨生寒鬼天气里,越发像是块烧红炭。
季燕然将人打横抱起,脚重重磕上房门,将所有回旋雪与风都堵回院中。
卧室里火盆早就被水浇熄,床褥与棉被也悉数丢在地上,房间里冷得像冰窟,饶是如此,云倚风依旧燥热难安,连呼出气息都带着灼意。
季燕然强行握过他手腕,脉象紊乱无序,时而猛烈到要跳出所有心头精血,时而又微弱不可见。
云倚风将双眼睁开线,看着床边模糊人影,拼力道:“明日就没事。”他说话时咬紧牙根,手上青筋,bao起,显然正在忍受巨大痛苦。季燕然心里摇头,伸手把他扶起来,抬掌按住胸口。
在阴沉沉寒雾下,夜幕总是降临得分外猝不及防。似乎只是阵狂风过境,就卷走所有惨淡云与天光,来自深渊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将整座赏雪阁悉数吞入腹中,日头化作看不见星辰粉末,落入指间吹就散,只剩下伸手不见五指漫漫长夜,雪啸时心惊、寂静时悚然。
子时,季燕然坐在桌边,将暗器收好,又喝大半壶茶,隔壁却依旧不见动静。
莫不是睡着?他起身走到墙边,屈指敲敲:“云门主。”
并没有人回答。
萧王殿下只好亲自登门去请。此时外头雪正大,连风里都带着冰渣,吹在身上滋味确不好受。若实在贪觉犯懒不想夜探,那也不是不能商量,但至少得提前说声,大家要睡起睡,别让个人干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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